或是视他为萧彻软肋、欲除之而后快的。
无论哪一种,都意味着他已深陷漩涡中心,再无宁日。
正怔忡间,忽见苏墨提着药箱沿着回廊走来。
见到楚玉衡,他温和一笑,点了点头。
“苏太医。”楚玉衡微微躬身行礼。
“小兄弟今日气色似乎好些了。”苏墨停下脚步,打量了他一下,声音温和,“那宁神丸可用了?”
楚玉衡摇头:“还未,多谢太医挂心。”
“惊悸之症,重在静养,勿再多思虑。”苏墨轻声叮嘱,像一位仁厚的兄长。
他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,又道,“世子近日劳心劳力,旧伤恐有反复,我特配了些疏经活络的药油送来。”
楚玉衡闻言,下意识问道:“世子……有旧伤?”
苏墨点点头:“北境苦寒,征战多年,难免留下些暗伤。每逢阴雨或是劳累过度,肩背便会酸痛僵直。”
他说得自然,仿佛只是医者寻常的关切。
楚玉衡却记在了心里。
他想起有时见萧彻不自觉揉按肩颈,眉宇间带着隐忍的疲色,原来竟是旧伤所致。
这时,书房门打开,秦苍大步走出,面色沉凝,对苏墨略一颔首便匆匆离去。苏墨这才提着药箱进去。
楚玉衡望着重新关上的门,心中那股因为被刺杀而带来的惶惑不安,似乎奇异地被另一种情绪稍稍冲淡了些——一种细微的、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。
傍晚,萧彻处理完公务,略显疲惫地靠在椅背上,闭目捏着眉心。
烛火跳跃,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,那总是挺直的脊背微微松懈,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。
楚玉衡默默上前,将凉掉的茶水换下,重新沏了一杯热茶。
他犹豫了片刻,声音极低地开口:“世子……可需……奴为您按揉一下肩背?”
萧彻睁开眼,深邃的目光看向他,带着一丝讶异。
楚玉衡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慌忙补充道:“奴……奴见世子似有不适……苏太医说……”
他语无伦次,脸颊微热。
萧彻盯着他看了片刻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。
就在楚玉衡以为会被拒绝甚至斥责时,他却忽然转过身,将宽阔的背脊朝向楚玉衡,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这已是默许。
楚玉衡深吸一口气,上前两步。
他从未做过这种事,手指微微颤抖着,轻轻按上萧彻的肩颈。
触手之处,肌肉坚硬如铁,甚至能摸到几处明显的结节,绷得死紧。
他回想起幼时见母亲为劳累的父亲捶肩的情景,依着模糊的记忆,用指尖试着用力按压。
他的力道对于萧彻来说,几乎如同挠痒。
但那微凉指尖生涩却小心翼翼的触碰,却带来一种奇异的酥麻感。
“没吃饭?”萧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