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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09章跨越种族和三百年的思念三（第1页）

随着安妮开始施法，魔杖尖端瞬间迸发出一缕柔和而神秘的荧光，接着荧光又瞬间笼罩并没入了矮人老头战士佛鲁的额头。

“！！”

霎时间，佛鲁的身体微微一僵，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眼神就瞬间变得涣散无。。。

“很快，眨眼间很多年，很少很少年过去了……”

佛鲁的声音像是从一口深井里缓缓爬出的回音，带着潮湿的尘埃与时间的锈迹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酒壶，那是一个早已干涸多年的矮人铁皮壶，表面布满了磕碰的凹痕，仿佛它也曾随主人一同经历过无数场未曾被记载的战斗。

安妮没有打断他。她蹲坐在一块青苔覆盖的岩石上，双膝并拢，小手托着下巴，碧绿的眼眸在月光下像两片静止的湖水。她知道，这一刻的老头不是那个总爱偷喝村长藏酒、被孩子们追着扔石子的糊涂矮人；他是曾经穿越风暴山脉、踏过黑沼泽、在魔王军第三次北侵时独自守住了边境隘口的战士??佛鲁?铜锤。

“我记得那天……不，我不是说‘记得’。”他忽然抬起头，眼神空茫地望向安妮，“我是说，我‘感觉’到了。就像现在这样，月亮一圆，心口就发闷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，不上不下，咽不下去，也吐不出来。”

山风掠过林梢，带起一阵沙沙声，如同低语。

“每年中秋，我都会来这里。不是为了看月亮，是为了等一个人。”

他顿了顿，嘴角扯出一个极轻的笑，“可每次来，都只等到自己。”

安妮眨了眨眼，没说话。

“你说奇怪吗？我都记不清她的脸了。声音呢？好像还有点印象，是软软的，像春天刚融化的雪水流过石缝。但她的眼睛……唉，眼睛是最先消失的。人老了，记忆就像漏水的桶，一点点漏，最后只剩个空壳。”

他抬起手，对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掌，指节粗大，布满老茧和裂口，有几道疤痕已经泛白，像是远古留下的符文。

“可我还活着。我还站在这儿。为什么？”

他喃喃道，“是因为承诺还在吗？还是……我只是不敢倒下？一旦倒下，就连这点模糊的感觉也没了。”

安妮终于开口，声音很轻：“你答应过她，要守住村子，对吧？”

佛鲁猛地一震，像是被人用烧红的铁针刺了一下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猜的。”安妮耸耸肩，“但你看那边。”她指向山脚下星星点点的灯火，“那些房子，哪一栋是你住过的？”

老头顺着她的手指望去，良久，才低声说：“最东边那户，屋顶塌了一角的。那是我和她一起盖的。用的是南坡砍的松木，泥灰里掺了艾草粉，说是能驱邪。结果第一年冬天就被狼人掀了半边roof……”

他说着说着，竟笑了起来，笑声干涩却真实。

“她骂我笨，说我选的地势太低，容易积水。我说没事，咱俩力气大，重盖就是。她说：‘你要是死了，谁来帮我盖？’我说：‘那我就变成鬼也回来钉钉子。’她当时气得拿扫帚打我……”

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，笑意凝固在脸上。

“后来呢？”安妮问。

“后来……”佛鲁闭上眼，“后来她走了。不是死，是离开了。那天不是中秋，是初春。雪还没化尽，她背着包袱站在门口，说要去北方找一个人。我没拦她。因为她的眼神告诉我??如果我拦，她会留下，但她会恨我。”

“所以你就让她走了？”

“不然呢？”他睁开眼，目光竟有些锋利，“爱一个人，不是把她拴在身边。是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，而你，在原地等她回来。”

安妮沉默了。

夜更深了。远处传来一声狼嚎，又迅速被寂静吞没。

“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？”佛鲁能感觉到寒意正顺着脊椎往上爬，但他不想动，“四十年后，有人带回消息，说她在极北之地战死了。死前最后一句话是??‘替我看看家乡的月亮。’”

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“可那时候，我已经开始忘事了。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全貌，只记得开头是个‘莉’字。是不是叫莉娜？莉娅？还是莉薇娅？我不知道。我翻遍所有旧物，想找点痕迹，结果只找到这张。”

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，边缘已经脆化，轻轻一碰就簌簌掉屑。上面画着一座小屋，旁边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，一个高些，拄着拐杖（明显是矮人），另一个纤细些，手里拿着一朵花。下方用稚嫩的笔触写着一行字：

**“我们永远在一起。”**

落款日期：#1219。8。15

安妮盯着那串数字，瞳孔微微收缩。

“这是……位面纪年？”她低声自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