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昭带着刘小楼飞上云端,感受到了什么是真的翱翔于天空,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无拘无束、天地任我逍遥。
刘小楼在云中钻进钻出,好不畅快,他忽然又有了更高的野望,指着天上那轮明月道:“景师兄,我们何时。。。
风自北方来,带着极地的寒意与冰层深处的低语。韩念站在赎忆塔第九层,手中玉骨笔尚未干透的墨迹泛着微光,仿佛那一行字已不只是书写,而是将某种誓言钉入天地法则之中。窗外蓝花翻涌如海,花瓣在夜风中划出弧线,宛如无数只手试图抓住飘散的记忆碎片。
沈清梧站在他身后,手中握着从北极传回的加密数据盘,指尖微微发颤。“这不是模拟信号,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刀锋划过寂静,“是活的。那座建筑内部有节律??每十二小时一次脉冲,频率与‘认知重置终端’完全一致。”
阿舟坐在角落的蒲团上,双目虽盲,却始终朝向北方。自从云岭寨归来后,他的感知愈发敏锐,有时甚至能在梦中听见未曾存在过的语言。此刻他忽然开口:“它在呼吸。就像……母亲临终前的喘息。”
三人沉默良久。老周已在昨日启程前往边境基地,协助军方组建应急响应小组;小林则彻夜破解卫星图像中的结构代码,终于确认:那座地下设施不仅形制与“白楼”相同,连通风管道、电力线路布局都如出一辙,仿佛是从历史废墟中复制而出的幽灵。
“他们重建了‘净火计划’。”韩念缓缓道,“不是延续,是重启。用更隐蔽的方式,更深的冰层,更远的距离……让他们以为没人会找得到。”
“可为什么现在才暴露?”沈清梧问。
“因为蓝花。”阿舟答,“我们唤醒了太多记忆,触动了某种连锁反应。就像沉睡的火山被远方地震惊醒。那些被封存的机器……也在回应。”
韩念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玉骨册中一页页名字浮现的画面??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被强行抹去的人生,一段被扭曲的真相。而如今,在地球最冷的地方,同样的命运可能正在悄然酝酿。
三日后,expeditionteam成立。除原班人马外,新增两名成员:一位是极地生物学家陈砚,曾参与破译远古病毒基因序列;另一位则是退役特种兵陆九,擅长极端环境作战与密闭空间突入。军队提供破冰运输机与深钻设备,但明确表示不介入行动指挥??这是赎忆塔的使命,而非国家任务。
飞行途中,极夜笼罩大地。舷窗外漆黑一片,唯有星轨缓缓流转。小林调试着便携式承忆终端,试图连接全球《人间录》数据库,却发现访问延迟异常。“有人在屏蔽信号,”他皱眉,“而且不是普通防火墙……像是某种声波干扰,源自冰层下方。”
陈砚接过仪器分析波形图,脸色骤变:“这频率……和云岭寨‘认知终端’残留记录高度吻合。他们在用同样的技术进行远程压制。”
“不是压制,”沈清梧低声说,“是召唤。”
她调出北极站点历年气象数据,发现自三个月前起,当地磁场出现周期性扰动,每次持续约十七分钟,恰好对应“回响协议”中描述的“集体遗忘诱导窗口”。更令人不安的是,这些波动正以缓慢但稳定的速度增强。
“他们在测试。”韩念喃喃,“用极地科考人员做实验品。悄无声息地清洗他们的记忆,再伪装成冻伤导致的认知衰退。”
飞机降落在临时搭建的冰面跑道上,寒风如刀割面。营地迅速建立,深钻作业立即展开。然而当钻头触及预定深度时,机械突然失控,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失灵。陆九带队下探三百米后回报:冰层中嵌有一层金属壳体,表面刻满与云岭寨相同的混乱符号,触碰者会出现短暂幻觉??有人看见童年家园燃烧,有人听见亲人呼唤自己乳名。
韩念亲自下到前沿观测点。他取出一枚蓝花护身符贴于额前,闭目凝神。刹那间,意识如坠深渊。他看见一座巨大殿堂矗立于冰心之中,四壁挂满显示屏,播放着不同年代的画面:1950年代批斗现场、1980年代工厂标语墙、2020年代网络审查后台……每一帧都在循环重播,却被某种力量强行剪辑成统一叙事。
“历史在这里被重新编辑。”他在意识中听见一个声音,“真实已被格式化,只留下可供操控的版本。”
“你是谁?”韩念问。
“我是最后一个记得的人。”那声音疲惫而苍老,“我叫林昭明,第七心理工程研究所首席科学家。当年我亲手关闭了‘白楼’,可他们把我冷冻于此,让我成为系统的活体校准器。只要我还醒着,‘净火’就不会熄灭。”
韩念猛然睁眼,冷汗浸透衣衫。“他还活着,”他对众人说,“就在核心舱内。我们必须救他出来。”
行动计划紧急调整。由于电磁干扰严重,所有现代通讯中断,只能依靠绳索信号与手势联络。陆九率突击组先行开路,携带特制绝缘装备以防精神侵袭;陈砚负责监测生物活性变化;小林则尝试通过物理接口接入主控系统,寻找关闭“回响协议”的原始指令。
深入过程中,墙壁逐渐由坚冰转为合金材质。走廊狭窄曲折,地面残留着黑色污渍,经老周初步检测,成分与人类脑脊液高度相似。两侧房间门牌编号清晰:R-01至R-99,其中多数房间门扉紧闭,唯有R-45门缝渗出淡蓝色光芒。
阿舟忽然停步,伸手触碰门框。“这里面……关着我的老师。”他说得极轻,“他在写诗。一首从未发表过的诗。”
众人迟疑片刻,陆九撬开门锁。室内空无一人,唯有一台老式打字机静静放在桌上,纸张上密密麻麻布满文字,墨迹犹新:
>“我在雪中写下你的名字,
>风一吹就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