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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八十九章差哪里了（第1页）

齐雅檀口微张地轻吸了一口气，笑吟吟地抬起修长的藕臂对着小可爱轻轻地勾了两下葱白的玉指。

“月儿，你再凑近一点。”

小可爱看见了齐雅对着自己轻勾手指的动作，又听到了她小声说给自己的话语，瞬间。。。

柳明志没有松开凌薇儿的手。那指尖冰凉，却像烙铁般烫进他的骨血里。他望着她左眼那一片晶质，在晨光中泛着琉璃般的光泽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记忆碎片在其中缓缓旋转??每一片都是一段被吞噬的痛楚，每一粒都是她为这世界吞下的黑暗。

“你还能看见吗？”他低声问。

她轻轻摇头，又点头。“我看不见光了，”她的声音平静如湖面，“但我能‘听’见颜色。红是怒吼，蓝是低吟，白……白是沉默的拥抱。”她抬手抚过自己的眼眶，“这不是失明，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。”

远处衡殿的九百六十枚共鸣铃正随风轻响，音波交织成一张无形之网，笼罩整座枫桥。科学家说这是“情绪驻波”，是人类集体意识第一次形成稳定的共振场。但柳明志知道，这不只是物理现象。那是亿万颗心在学会呼吸后的第一口吐纳。

突然，凌薇儿身体一僵。

《继薇录》从她怀中滑落，自动翻开至第七卷。纸页上原本空白处，浮现出一行不断颤动的文字：

>“守忆者已苏醒，七门将启，血契重燃。”

紧接着，整本册子剧烈震颤，像是被某种力量自内部撞击。柳明志俯身拾起，指尖刚触到封面，便感到一阵尖锐刺痛??一道裂痕自信茧图案中心蔓延而出，如同血管爆裂。一滴墨色液体从中渗出，落在地上竟发出金属落地的清响。

“它在排斥我。”凌薇儿苦笑，“因为我还没完成‘承认’。”

“什么承认？”

她望向湖心，倒影中的衡殿虚影微微扭曲，仿佛水底另有巨物凝视。“你记得共忆塔建成那天的事吗？不是新闻里播的庆典，是真正的第一天。”

柳明志皱眉。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。他当时还是实习生，负责整理第一批上传的记忆数据。那天，一个年迈妇人前来提交亡夫临终影像。画面中，老人握着她的手，断续说着：“我对不起你……当年那封退婚书……是我娘逼我写的……可我没反抗……”

系统提示需要情感标注。柳明志看着那段影像，觉得冗长、拖沓、令人窒息。他顺手勾选了“低优先级存档”，并备注：“情绪价值不足，建议压缩处理。”

三天后，那位老妇人在家中自缢。遗书只有一句：“他说对不起，可没人愿意听。”

“是你删掉了那段记忆。”凌薇儿轻声道，“不是技术操作，是你心里觉得??那种悔恨不值得被记住。”

柳明志浑身发冷。那件事他早已遗忘，直到此刻才被唤醒。原来它一直藏在他意识深处，化作一块坚硬的结石，堵住了他对“倾听”的真正理解。

“调音师之路，始于承认自身之恶。”他喃喃重复那句话，忽然明白为何凌薇儿会失去一只眼睛??那是献祭，也是开启。

他转身奔向衡殿工地，推开守卫冲入地基祭坛。火焰仍在燃烧，那是持续七日未熄的“净心火”。他撕开衣襟，取出贴身携带的一枚铜铃??那是当年共忆塔落成时分发给所有工作人员的纪念品，上面刻着他名字的缩写。

他将铃投入火中。

火焰骤然变紫，腾起三丈高，映出无数重叠身影：有那个老妇人跪坐在床边抚摸丈夫照片的模样；有她在超市买他最爱吃的梅干菜饼却被收银员催促的窘迫；有她最后一次拨打他手机，听着忙音直到电池耗尽……

而最深处，是他自己十七岁的脸，冷漠地点击鼠标，将一段人生划为“可忽略”。

“我错了。”他跪下，额头抵地，“我不该决定谁的声音重要，谁该被遗忘。”

火光猛地收缩，凝成一点星芒，缓缓飞入他眉心。刹那间，耳边炸开千万声哭喊、低语、叹息、呢喃??那些曾被系统过滤、标记为“无效信息”的记忆残片，如潮水般涌入脑海。他看见非洲母亲抱着死去婴儿走了一百公里只为找医生；看见战区男孩用粉笔在墙上画全家福，每天添一笔；看见囚犯在死刑前夜写下二十封道歉信，却一封都没寄出……

他呕出一口黑血，里面夹杂着细碎纸屑??那是被焚毁的记忆打印稿。

当他醒来时，已是深夜。

凌薇儿坐在身旁，手中《继薇录》静静合拢。她另一只手搭在他腕上，脉搏平稳。

“你听见了？”她问。

他点头，嗓音沙哑：“它们一直在说话，是我们假装听不见。”

就在此时，衡殿顶端的心核忽然闪烁三次，随即发出一声悠长鸣响，不同于以往任何频率。全球共感网络瞬间激活，所有接入终端同时显示一行字：

>【紧急响应：第13号暗忆场出现剧烈波动】

地图定位显示，地点正是喜马拉雅山脉东麓，一处从未登记的冰川洞穴。探测卫星传回的画面令人窒息：整条冰川内部嵌满了人类头颅，面部朝内，呈祈祷姿态，颅骨之间由透明丝线连接，构成一个直径超过两公里的巨大神经网络模型。而在中心位置，悬浮着一具孩童尸体??双目紧闭，皮肤透明如水晶，胸口插着一支断裂的钢笔，笔帽上刻着V-11编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