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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憋着坏的老狗（第1页）

苏大强蜷缩在市看守所那间弥漫着消毒水、汗臭和隐约尿骚味混合气味的监室里，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虫子。

这里的确是个上不惯老、下不惯小，将弱肉强食法则演绎到极致的地方。

苏大强甚至没。。。

光门开启的刹那，星辰如雨倾泻而下，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铺开一片流动的银河。那座环形图书馆悬浮于虚空之中，通体由半透明的晶石构成，宛如一道凝固的宇宙涟漪。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建筑内部缓缓旋转，像是被封印的记忆尘埃，又似未曾落地的命运种子。

林晓踏出一步，脚下星光碎裂成雾，随即又被某种无形之力重新编织。他抬头望去，只见图书馆外墙上镌刻着亿万条铭文??有的是婴儿第一声啼哭前未说出口的“我爱你”，有的是战场上士兵本想回头却终究未转身的犹豫，还有那些藏在抽屉深处、写了一半却从未寄出的情书。

“这些……都是‘差一点’发生的事。”许灵珊低声呢喃，指尖轻触墙面，一道虚影浮现：一个少年站在雨中，手中握着伞，望着前方背影渐行渐远的女孩，嘴唇微动，却终未喊出她的名字。画面戛然而止，化作一缕青烟消散。

“它们正在死去。”少年冷哼一声，雷光在掌心跳跃，“连‘可能性’都要抹除？归序庭还真是怕得彻底啊。怕人后悔，怕人选择，更怕人相信??只要再试一次，结局也许不同。”

林晓没有回应。他的目光落在图书馆正门前那块古老的石碑上，原本清晰的文字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、剥落。“**或许**”这个词，第一个笔画已经模糊不清。他知道，当最后一个字消失时，人类将永远失去对“另一种人生”的想象能力。

“走。”他低声道。

三人穿过光幕，踏入图书馆内部。空间远比外观所见更为浩瀚，层层叠叠的书架向无穷深处延伸，每一本书都没有封面，只在脊背上浮现出淡淡的标题：“如果那天我牵了她的手”、“假如我没有签下那份合同”、“倘若母亲活到了今天”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寂静，不是无声，而是所有声音都卡在了“即将发出”的瞬间。脚步声回荡得极慢，仿佛时间本身也在这片领域里踟蹰不前。

突然，一阵细微的崩塌声从上方传来。

抬头望去，只见某一层书架边缘，一本薄册正悄然碎裂，化为灰烬飘散。紧接着，整排书籍开始出现裂痕，如同干涸的土地般龟裂开来。

“加速坍缩！”许灵珊疾步上前，血莲印记自额间绽放，她双手结印，口中念诵古老咒言：“情之所系，意之所寄，未竟之路，存于一心！封??！”

一圈赤红光环扩散而出，暂时稳住了附近区域的结构。但不过三息，禁制便开始震颤，裂缝再度蔓延。

“没用。”林晓摇头，“这里不是靠力量能维持的地方。这些‘虚线人生’的存续，依赖的是‘相信’。一旦世人不再幻想‘如果’，它们就会自然消亡。”

“那就让他们重新相信。”少年咧嘴一笑，猛地咬破舌尖，一口精血喷在掌心雷符之上。雷火暴涨，轰然撞向最近的一座书架。

轰！！！

电光炸裂中，一本无名之书自动翻开，一页页光影飞速流转??那是某个平行轨迹中的他：没有跟随林晓穿越诸天，而是留在原世界成为一名街头拳手，每日与人搏斗只为三餐温饱；后来遇见一位盲女琴师，两人相依为命，最终死于一场黑帮火并。

画面结束，书页重归空白，随即开始缓缓修复。

“看到了吗？”少年抹去嘴角血迹，“哪怕是最不堪的‘另一种人生’，也值得存在。因为那是‘我’的一种可能。”

林晓闭上眼，左臂上的银纹隐隐发烫。他忽然伸手，从怀中取出那块湛蓝水晶??女子赠予他的悲伤与爱的结晶。他将其高举，轻声道：“我记得。”

刹那间，水晶光芒大盛，一道幽蓝光束直冲穹顶，穿透层层书架，照亮了整座图书馆的核心区域。

在那里，悬浮着一颗巨大的、脉动如心跳的光球??**“主因之核”**，收藏着所有“关键抉择点”的源头。此刻，它表面布满黑色丝线，如同蛛网缠绕，不断吞噬着从中逸散出的可能性微光。

“果然。”许灵珊瞳孔收缩，“有人在用‘确定性锚定术’强行固化现实路径，让一切走向唯一解。这是比情绪灭绝更可怕的手段??它否定了变化本身。”

话音未落，四周空气骤然降温。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，身披银灰色长袍，面容隐藏在几何面具之后，手中托着一座微型沙漏，其中流淌的并非沙粒，而是无数微小的人形光影，每一个都在重复相同的动作，仿佛命运已被预设。

“欢迎来到终结犹豫之地。”来者声音平淡无波，如同宣读程序指令，“情感已证冗余，选择亦属浪费。唯有单一路径可达效率最优。你们守护的‘或许’，不过是认知偏差制造的幻觉。”

“又是归序庭的走狗？”少年怒喝，雷火再起。

“不。”林晓抬手制止，“他是‘观测者?零’，不是执行者，而是规则本身的代言人。他不存在于任何世界，只为维护‘绝对因果链’的稳定。”

“正确。”观测者点头，“我非敌非友，仅是系统的一部分。当文明进化至临界点，必须剔除干扰项。而‘未实现的人生’，正是最大的不确定性源。”

“所以你要把所有的‘也许’都变成‘只能’？”许灵珊冷笑，“让每个人生下来就知道自己会怎么死，让每段感情还没开始就注定失败，让每一次挣扎都毫无意义？”

“那样才不会有痛苦。”观测者平静道，“不会有遗憾，不会有悔恨。你们所谓的自由意志，本质是混乱的代名词。”

林晓沉默片刻，忽然笑了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‘或许’让人痛苦。可你也错了??正是这份痛苦，让我们敢在暴雨中奔跑，敢对不可能之事说‘我能’，敢在明知必败的情况下仍拔剑而起。”

他缓缓取出铜灯，火焰早已微弱，但他将那块湛蓝水晶轻轻放入灯座之中。

嗡??

七色火苗猛然腾起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烈。火焰中，一幕幕画面浮现：

一名科学家在实验室销毁了自己的研究成果，只因发现它可能被用于战争，但他梦中无数次看见另一个自己坚持推广技术，最终治愈了千万绝症患者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