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无一人。
救援队长颤抖着走近,忽然注意到地板上有新近留下的痕迹??两枚小小的脚印,湿漉漉的,像是刚刚走过积水。
他们顺着痕迹追出去,最终在出口附近的溪边找到了目标。
两个孩子站在浅水中,仰头望着天空。
晨曦洒落在他们脸上,映出久违的笑意。
他们赤着脚,衣衫破旧,却挺直脊背,仿佛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风的存在。
当救援人员喊出他们的名字时,两人缓缓转身。
没有惊慌,没有畏惧。
只有一个动作??
他们同时抬起手,轻轻拍击大腿,打出一段简单节奏:
咚、哒、咚咚哒。
正是苏晚最初学会的那支童谣节拍。
而在千里之外,即将彻底消散的苏晚嘴角扬起。
她听见了。
最后一次。
也是第一次。
作为“姐姐”的回应。
她轻声呢喃:“我来了。”
然后,整个人化作漫天光点,随风升腾,汇入高空中的共感光网。她的意识不再局限于某一维度,而是遍布每一朵盛开的聆光花,每一次真诚的对话,每一个敢于说出“我在这里”的瞬间。
黎明终于降临。
太阳跃出地平线,光芒洒满大地。
而在世界各地,人们纷纷抬头,不知为何,眼中泛起泪光。
因为他们突然想起了一些事??某个夏夜母亲摇扇的节奏,某次分别时朋友未说完的话,某段被遗忘在心底多年的歌声。
他们开始哼唱。
起初是一个人。
然后是两个人。
接着是十个、百个、千个……
直到整座城市响起同一段旋律。
没有乐谱,没有指挥。
只有共鸣。
真正的和平,从来不是silence(寂静),而是symphony(交响)。
许多年后,人们在原净界局遗址建立了一座纪念碑。碑身由回收的合金与荧光藤蔓交织而成,形状如同一面巨鼓。每当月圆之夜,碑体会自发震动,传出低沉鼓声,持续整整七分钟??那是苏晚最后的安魂曲。
而在碑文背面,只刻着一句话:
**“我们也曾是个孩子。”**
传说,若有人在深夜独自伫立碑前,用心倾听,偶尔能听见两个孩子的笑声,伴随着轻微的鼓点,渐渐远去,融入风中。
他们说,那是苏晚,带着她的弟弟们,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