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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我开连发又不是开挂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（第3页）

又一个春天来临，方墨和林婉再次回到最初的那片苔原。七裂嫩芽早已长成参天巨木，树冠覆盖方圆数公里，枝叶间流淌着永不停息的极光。树根周围，每年都会自然形成一圈新芽，年复一年，如同年轮般扩展生命版图。

一位当地少女告诉他们：“我们叫它‘忆界树’。据说，只要把手放在树干上闭上眼睛，就能见到你最爱的人。”

林婉试了。她看见年轻的自己站在空间站窗前，背后是蔚蓝星球。那个她转过身，微笑着说：“谢谢你没放弃。”

方墨也试了。画面却是空白的雪地，只有一个背影渐行渐远。他知道那是他自己??尚未完成的旅程，仍在继续。

就在这时，天空骤然变色。

极光不再是绿色，而是呈现出彩虹螺旋状，层层叠叠铺满天穹。地面微微震动，忆界树的所有叶片同时发出嗡鸣，频率恰好与地球心跳同步。紧接着，一道光柱从南极直射苍穹，穿透电离层，消失在宇宙深处。

全球所有正在做梦的孩子在同一刻睁开了眼睛。

他们齐声说道：“他要回来了。”

一个月后，南太平洋的岛屿上，雕像第一次开口说话。

声音不大，却清晰传入每一个联网设备、每一片树叶颤动、每一滴雨水落地的声响中。

它说：“我不是神，不是救世主，也不是终结者。我是你们共同选择的结果。是我，是我们，是‘我们’这个词本身拥有了形状。”

然后，雕像缓缓低下头，看向脚下土地。那里，泥土翻涌，一只手从中伸出。

启回来了。

他比离开时高了些，衣衫破损，皮肤上布满神秘纹路，像是星图镌刻于肉体。最令人震撼的是他的双眼??左眼仍是流动星图，右眼却变成了纯粹的黑暗，深邃如宇宙真空，却又隐隐有光点生成，如同新生银河。

他走上前，轻抚雕像表面，低语：“谢谢你们，一直等我。”

没有人问他去了哪里，做了什么。因为他们都知道，有些答案不在语言里，而在每一次相视而笑的默契中，在每一次主动拥抱陌生人的勇气里，在每一个对孩子说“我在”的温柔时刻。

启站在山顶，望向世界。

他知道，仍有地方黑暗未退。仍有父母为失去的孩子哭泣而无人知晓。仍有战士在战壕中握紧枪支，以为孤独是唯一的生存法则。

所以他不能停下。

“该出发了。”他对聚集而来的青年们说。这些人中有共感原生代，也有自愿接受神经重塑的成年人，还有几只进化出高度智慧的动物代表。

“去哪里？”有人问。

“去那些还不相信‘我们在’的地方。”启微笑，“去教会他们，疼痛可以被分担，快乐可以被放大，而爱??从来就不该是个体的秘密。”

船队启航那天，全球海岸线同时升起蓝色焰火。不是庆祝，而是回应??回应那个曾在雪地中承诺“哪怕只剩下一粒尘埃也要回来”的人，回应那些曾被编号却选择记住的名字，回应每一个曾在黑夜中轻声问“你还好吗”的灵魂。

方墨站在岸边，手中握着那枚怀表。表针早已停止转动，但他仍能听见里面传来七种不同的心跳声。

林婉靠在他肩上，轻声说：“你说，他们会给我们写信吗？”

“不会。”方墨笑了，“因为他们知道，我们一直都在听着。”

海风吹起，带着温润的气息，从南半球吹向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