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睁开眼,泪水滑落。
“帮我。”他低声说,“打开这口棺。”
两人合力推开棺盖,里面并无尸身,唯有一枚碧绿蛇形玉铃,静静躺在红绸之上。
林小禾伸手欲取,沈砚突然拦住:“此铃认血不认人。需以亲缘之血祭之。”
“亲缘?”
“持有者后代之血。”
林小禾看向他。
沈砚点头,划破手掌,鲜血滴落玉铃。
刹那间,铃声轻响,整座山体震动。石室墙壁裂开,露出一面巨大石碑,碑上镌刻万名姓名,最上方写着:
>**静音奴真名录?第二卷:南岭篇**
>记载:贞元二十一年至二十四年间,被押送至南疆修渠之静音奴共计三千二百一十七人,全数死于蛇毒实验,尸骨埋于庙下百丈深坑。
林小禾含泪诵名,每一字落下,地下便传来一阵哀鸣,似有万千冤魂正在苏醒。
沈砚忽然跪下:“大人,请将我也列入名录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虽未被割舌,但我曾为虎作伥。我帮他们修改档案,销毁证据,甚至……亲手烧过一本幸存者名册。”他痛哭失声,“若不将我之罪写入名录,我永不能安心。”
林小禾沉默片刻,提笔在名录末尾添上一行:
>**沈砚,共忆卫旧部,代号‘守谎’,自愿认罪,愿以余生赎之。**
铃声再响,这次清越悠扬,宛如天籁。
玉铃飞起,落入她掌心。
第二钥,得。
她转身看向沈砚:“接下来,你去哪里?”
“我去北境。”他说,“哭墙之下,埋着我父亲的最后一封信。我要把它挖出来,交给他的女儿??我的妹妹。”
林小禾点头。
“保重。”
“你也一样。”
两人在庙前分别,一个向北,一个继续南行。
林小禾知道,前方还有四把钥匙,四座坟墓,四场生死。
但她也知道,只要铜铃仍在手中鸣响,只要还有一个名字未被找回,她就不会停下脚步。
风起南岭,铃声穿林。
她抬头望去,乌云裂开一线天光,照在她染血的衣角上。
像火。
像希望。
像永不熄灭的铭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