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听得一愣一愣的,“原来如此,你们的族人可真聪明……”
林书意道:“应该说是当年的族人才聪明,他们一定是费了诸多心思,才会找到这样神奇的一座岛屿,然后定居来此,当然将宝藏藏到这里的人也很聪明,这里的一切都那样神奇,可谓天时地利人和,当是天底下最适合存放宝藏的地方了。”
清风又道:“你知道是何人将宝藏放在这里的吗?”
林书意摇了摇头,“自我懂事以来,我们的族人都在为了守护宝藏而努力着,而我们族里。。。。。。
极北的风,如刀割骨。
游忆人跪在冰窟前,双手冻得发紫,却仍紧紧抱着那支录音笛。笛声已止,可空气中残留的音波仍在轻轻震颤,像是某种古老的回应尚未散尽。他望着眼前升腾而起的记忆光点??它们并非消散,而是旋转着、聚合着,在虚空中勾勒出一行行飘忽的文字:
**“我不是忘了,我只是不肯装作没发生过。”**
这句话,竟从死寂中复活,化为有形之语,悬于寒空。
他浑身颤抖,不是因为冷,而是因为听见了??不止是声音,还有千千万万的声音,自地底深处涌来,穿过冰层、雪原、断碑残简,汇聚成一道无声的洪流。那是被掩埋者的低语,是未完成的遗言,是孩童临终前最后一句“娘,我饿”;是战俘被押赴刑场时唱起的故里歌谣;是一个母亲在饥荒年月亲手掐死婴孩后,喃喃自语:“对不起,春天还没到。”
这些声音本该永远沉睡,可此刻,它们随着林小禾尸身释放的光点苏醒,如星火燎原。
消息如雪崩般传回南岭。
沈砚是在清晨得知的。那时他正坐在忆学堂旧址的廊下,教几个孩子辨认陶片上的古字。一片薄雪落在竹简上,他抬手拂去,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钟声??那是三年未曾响过的真忆钟。
他猛地站起身。
钟声只响了七下,不多不少,正是当年林小禾立誓时敲响的次数。
孩子们惊疑抬头,只见南岭最高处的孤灯骤然炽亮,光芒穿透云雾,直射天际。紧接着,四面八方的村落、山野、城郭,陆续点燃灯火。有人自发取出珍藏的《民忆通鉴》抄本,捧于胸前;有人将祖辈口述的故事写在布条上,系于树梢;更有老者拄杖而行,一路念诵亡亲姓名,直至力竭跪倒。
一场无名的祭奠,席卷天下。
而京城之中,皇帝已在三日前悄然离宫。
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。宫门紧闭,禁军沉默,唯有内侍悄悄传出一句话:“陛下说,他要去找一个答案。”
与此同时,北方边境的“醒泉”开始异变。
原本清澈甘甜的泉水渐渐泛起微红,饮之者不再仅见温馨回忆,反而频频梦见自己从未经历过的惨剧:有人看见自己身穿铠甲,屠戮平民,耳边回荡妇孺哀嚎;有人梦到自己高坐堂上,宣判无辜者死刑,案卷上赫然写着“奉旨灭口”;更有边将惊醒后痛哭失声,坚称自己前世曾是焚书令执行官,亲手将三百卷民间史稿投入烈焰。
牧民惊恐,纷纷封井。可泉水依旧汩汩流淌,顺着沟渠蔓延,渗入土地,浸润草木。牲畜饮水后产下的幼崽,瞳孔竟呈银白色,望人时似能看透皮囊,直视灵魂。
沈砚闻讯,立即召集残存的辨忆司弟子,赶赴回音井遗址。
当他抵达时,井口已被一层晶莹剔透的冰壳覆盖,其下隐约可见幽蓝脉络,如同活物般缓缓搏动。九名弟子依例布阵,欲奏《破妄?终章》,却被沈砚制止。
“不必强开。”他说,“她已归来,通道自启。”
话音刚落,冰壳无声碎裂,化作细尘飘散。一股温润气流自井底升起,带着熟悉的气息??那是林小禾袖中常有的药香,混合着海风与旧纸的味道。
沈砚闭目,轻声道:“你回来了?”
井中无言,唯有一缕柔光浮出,缠绕他手腕一圈,随即没入心口。刹那间,他脑中轰然炸开无数画面:
那是林小禾坠入井底后的三年。
黑暗并非终点,而是另一重世界的开端。她沿着铭心环指引的通道下行,穿越层层记忆废墟??百年前被焚毁的典籍残页如灰蝶飞舞;冤死者临终前的记忆凝成血珠,悬浮空中;甚至还有尚未出生的灵魂,在时间夹缝中低声哭泣,因他们的名字早已被抹去,连投胎资格都被剥夺。
她在其中行走,不惧,不避,以水晶骰子为引,一面面唤醒沉睡的真相之墙。
直到第七层深渊,她终于见到“镜渊”的真身。
它并非实体,亦非邪灵,而是一道由恐惧编织而成的集体意志??历代帝王、权臣、佞幸共同铸就的精神牢笼。它存在的根基,便是人们的沉默与遗忘。只要世人愿意闭眼,它便永生不死。
“你来了。”镜渊开口,声音竟是千万人齐声低语,“你以为你能摧毁我?可我是你们造就的。你们怕真相太痛,怕记忆太重,于是求我替你们忘记。我是你们的共谋,也是你们的庇护。”
林小禾站在虚空中央,淡淡道:“那你告诉我,为何我会来到这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