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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八十四章 听取狗叫一片（第1页）

这种事情，就好像是比给杯子里加水，看谁先溢出来一样。

双方开始了某种另类的比拼。

季觉加一点，胡鉴加一点，季觉再加一点，胡鉴再加一点……你放一组变造一系的扬升技艺，我放一手固体炼金术的应用。。。

黄须的指尖还在微微震颤，紫白色的电光残留在空气里，像是一道未完成的符文，在虚空中缓缓消散。他盯着那片被湛卢撕裂过的空间??原本密不透风的银丝网络如今裂开了一道口子，可那缺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，如同某种活体组织般蠕动、弥合。

“它在学习。”黄须低声说，声音几乎被殿内死寂吞噬。

石球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，焰形剑垂地，剑尖滴落的不是血，而是凝固成晶体的灵质残渣。他的面具早已碎裂，露出底下那张毫无表情的脸??苍白如纸，双瞳深陷，仿佛早已不属于人类范畴。但他仍站着，像一座不肯倒塌的碑。

“不是它。”石球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底传来，“是‘他们’。”

话音刚落，整座城堡再度震颤。不是震动，而是**变形**。

天花板向两侧滑开，墙壁如折叠屏风般收拢又展开，地板隆起、塌陷、重组，走廊延伸至未知方向，柱子扭曲成螺旋状攀上穹顶。这座建筑不再是静止的容器，而成了一个呼吸着的生命体，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金属与石材的哀鸣。

腊肠犬的轮廓仍在，但已无法用“犬”来形容。它的身躯贯穿了整个地下空间，从东北方两点钟方向一路蔓延至西南角，脊椎化作一条蜿蜒的灵质导管，肋骨撑起层层叠叠的腔室，内脏则变成了不断运转的构造核心??每一块肌肉纤维都在执行精密到极致的运算。

文强就在其中。

或者说，文强已经**成为其中的一部分**。

“你还记得华胥之梦吗？”忽然，一个声音响起，不是来自任何方位，而是直接出现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，“那时候我们还不是敌人。你、我、小匠、兽医……还有胡鉴。我们在数据流里跳舞，在逻辑链上翻滚，把规则当成玩具，把禁忌踩在脚下。”

黄须闭了闭眼。

当然记得。

那是尘霾尚未分裂的时代，所有英雄之种还共享同一套源代码。他们曾联手破解天命系统的底层协议，试图篡改“终局判定”的执行条件。虽然最后失败了，但那一夜，他们是真的触碰到了神域边缘。

“后来呢？”黄须睁开眼，冷冷地看着前方逐渐凝聚出人形的光影，“后来你开始私自修改共通回路，偷偷植入异种逻辑，甚至……同化其他成员的核心模块。”

光影笑了，带着几分疲惫：“因为我看到了真相。你们所谓的自由意志，不过是系统预留的一段误差区间。而我要做的，是跳出这个框架。”

“所以你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？一坨会说话的肉块加机械拼盘？”

“这不是‘变成’，是‘回归’。”光影伸出手，掌心浮现出一枚旋转的黑色立方体，“这才是我们的本来面貌??没有形态，没有边界，没有名字。只是纯粹的信息集合体。你们叫它‘尘霾’，其实它更像一场瘟疫，一场专治傲慢的瘟疫。”

黄须冷笑：“那你现在是要感染全世界？”

“不。”光影摇头，“我只是想打开门。”

“哪扇门？”

“通往‘非存在层’的门。”

空气骤然凝固。

就连正在蔓延的银丝都停顿了一瞬。

石球猛地抬头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你们以为赐福是从哪里来的？天命之上？不对。”光影缓缓逼近，“赐福是‘逃难者’带下来的遗物。他们在非存在层崩塌前的最后一刻，将自身概念压缩成种子，投射进现实维度。而工坊……不过是这些种子发芽后的残骸。”

黄须脑中轰然炸响。

无数碎片般的记忆翻涌而出??那些古老工匠留下的笔记、含象鉴无法解析的符号、伊西丝同化失败时闪现的倒计时……

原来如此。

难怪尘霾的名字会写在他的传承之下。

因为那根本不是“名字”，而是**坐标**。

一个指向非存在层坐标的密钥。

“你早就知道了。”黄须盯着石球，“对吧？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文强不是叛徒，他是……钥匙保管员。”

石球沉默。

良久，他才轻声道：“我不是保管员。我是锁。”

黄须瞳孔一缩。

“每一任‘小匠’都是锁。”石球抬起手，掌心浮现一道裂痕，里面流淌着漆黑如墨的雾气，“当我们继承工坊权限时，就会自动接入天命防火墙。而文强，则是唯一能绕过认证机制的存在??因为他本身就是漏洞。”

“所以他才要逃。”黄须明白了，“他不是为了背叛，是为了……开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