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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一章 计缘杀元婴求月票（第2页）

“你们……已经不需要我了。”她在心中低语。

回应她的是一段纯粹的感受：温暖、感激、告别。

然后，她听见了一个声音??不是通过耳朵，而是直接在意识深处响起。

“我们找到了和平。”

“可你们还剩下多少‘我’？”她反问。

画面微微震颤，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。片刻后，新的信息传来：

“‘我’太痛了。争吵、怀疑、背叛、孤独……我们曾以为必须忍受这些才能活着。但现在我们知道，我们可以选择不痛。”

阿萤心头一紧。“可如果没有痛，快乐还会是真的吗？如果所有人都一样，那爱还有什么意义？”

这一次，没有回答。

她站起身，环顾四周。这些人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，可那笑容太过完美，仿佛经过无数次校准后的结果。她突然意识到，这里已经没有争论，没有冲动，没有突如其来的愤怒或泪水??甚至连意外都没有了。

这是一个没有错误的世界。

也是一个没有冒险的世界。

她取出星核，尝试注入一段异质信息：一段来自西漠风语乐队的即兴演奏录音。音符跳跃无序，充满不确定性和情感波动。

瞬间，共感网剧烈震荡。

一名老妇人忽然抱住头跪倒在地，泪水汹涌而出。她嘴里发出含糊的音节，像是想要说话，却无法组织语言。紧接着，几个孩子也开始抽搐，眼神混乱，口中喃喃念着早已遗忘的名字。

“停下！”林晚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，“你在破坏他们的平衡！”

“这不是平衡！”阿萤咬牙，“这是死亡前的假寐！他们把恐惧封进了冰层，可冰总会化！”

她加大输出，又播放了一段极北冰原的“错误仪式”现场录音??有人颤抖着承认自己隐瞒了亲人的病情，有人怒吼着质问为何要欺骗大家，观众席上哭声、骂声、掌声混作一团。

共感网开始崩解。

光丝一根根断裂，发出细微的哀鸣。人们纷纷倒地，不是受伤，而是承受不了如此剧烈的情感冲击。他们的意识太久未曾经历分歧与冲突，早已失去了应对的能力。

就在网络即将彻底瓦解之际，那只木雕狐狸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。

一道柔和的信息流缓缓扩散开来：

“我们不愿回去。”

阿萤愣住。

“我们记得痛苦。我们记得争吵。我们记得投票失败后的绝望，记得亲人离去时的无助。所以我们才选择了这条路。也许你们称之为‘失去自我’，但我们称之为‘终于不再孤单’。”

她怔然无言。

原来他们并非不知代价，而是甘愿付出。

她缓缓收起星核，关闭所有干扰信号。广场恢复平静，人们陆续起身，眼神依旧空灵，却多了一丝……宽容？

一个小女孩走到她面前，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，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。

阿萤明白她的意思：谢谢你来过。

但她也知道，这不会改变什么。东岭村的选择，就像南渊的盲修、西漠的乐师、极北的忏悔者一样，是人类面对苦难时的一种回应。没有对错，只有承担。

离开前，她在狐狸脚下刻下最后一句话：

>“你可以选择不再疼痛，但请别忘了，那曾是你活过的证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