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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一章 计缘杀元婴求月票（第3页）

返程途中，她将此次经历录入“文明多样性档案”，并新增分类：“静默归途??以个体消融换取群体安宁”。

但她也写下警示：

>“共感体并非进化终点，而是极端情境下的生存策略。其核心悖论在于：为消除误解而放弃表达，最终将导致理解本身失去意义。建议列为观察对象，禁止任何形式的推广或干预。”

回到启明号后，她连续三日未出舱室。直到第四天清晨，她才重新出现在甲板上，手中拿着一份全新的计划书。
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林晚问。

“建一座城。”她说，“不设法律，不搞投票，也没有共情契约。”

“那靠什么维持秩序？”

“靠问题。”阿萤微笑，“就叫‘诘问之城’。所有人必须每天提出至少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，否则不得参与公共事务。孩子们从小学习如何质疑长辈，官员每年都要接受一场由陌生人发起的公开拷问。甚至连神庙里供奉的都不是答案，而是一面镜子，上面写着：‘你真的相信你所信的吗？’”

林晚久久凝视着她，“你会被当成叛徒。”

“我已经习惯了。”阿萤望向远方，“守恒者的真正形态，从来不是某个制度或组织，而是我们内心对确定性的贪恋。只要这种贪恋存在，无论多么美好的理想国，终将变成牢笼。所以唯一的抵抗方式，就是永远保留一个‘不该存在的角落’??那里住着疑问、矛盾、荒谬，还有……自由。”

数月后，诘问之城在南方荒原拔地而起。第一年，三分之一的居民因无法适应频繁的思想冲突而离开；第二年，又有两座邻近城镇爆发抵制运动，称其为“混乱之源”；第三年，一位流浪诗人在此写下《十万个为什么之歌》，传遍大陆。

而在城市的中心广场，矗立着一座奇特的建筑：外形似灯塔，却从未点亮。每当春分“悖论日”来临，整座塔便会自动开启，接收来自各地的匿名提问。这些问题被刻在透明晶石上，悬浮于空中，随风旋转，永不落地。

某夜，阿萤独自登塔。她从怀中取出那只木雕狐狸，放在基座之上。

下一瞬，整座塔骤然发光。

无数问题如星辰般升腾而起，在夜空中交织成一片璀璨银河：

“如果善良需要代价，我们还该不该善？”

“当多数人错了，少数人坚持算不算正义？”

“有没有一种爱，可以不占有也不牺牲？”

“如果我们注定无法理解彼此，那沟通还有意义吗？”

她仰头望着，嘴角微扬。

这时，系统提示悄然浮现：

【检测到新型愿力结构】

【命名建议：疑思场】

【特性：以不确定性为根基，拒绝终极答案】

【演化潜力：未知】

【备注：首次观测到“反守恒”现象】

阿萤轻轻抚摸狐狸磨损的耳朵，低声说：

“山或许会塌，但我们可以在废墟里种花。”

风穿过塔楼，卷起一片落叶，轻轻落在晶石之间。

盖住了其中一个问号。

又或许，只是让它看得更清楚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