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综上所述,我觉得这是一个提升我们力量的契机。”
反叛军海帕镇营地,临时启用为会议厅的大房子里面。
空气里面还残留着炙热的气息,赫维的声音随之传达到了围绕着他的水晶球之中。
每一个水。。。
极光在天幕上缓缓流淌,像一条横贯苍穹的银色河流。林小远站在北极站外的冰原上,耳机里那段录音已循环播放了七遍。他没有摘下,也不愿摘下。每一次风声掠过耳膜,都像是陈雨眠的呼吸重新拂过他的颈侧,温柔而真实。
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,直到膝盖被寒气刺穿,直到通讯器第三次响起。这次是第七城应急医疗组的紧急通报:全球已有超过两亿人报告梦中听见同一段笛声,旋律简单却极具感染力,多数人在醒来后情绪异常平静,部分长期抑郁患者甚至表现出显著的心理修复迹象。
“我们初步怀疑这是一种跨意识共鸣现象。”医生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,“脑电波监测显示,这些人的θ波与δ波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同步性,仿佛……他们共享着同一个潜意识空间。”
林小远低声问:“《送别》的旋律是谁上传的?”
“没人。”对方顿了顿,“系统日志显示,这段音频并非由任何用户或AI生成,而是从第八层核心数据库自动生成并广播的。触发条件未知,但时间点恰好与你在P-7N站点激活晶体残影重合。”
他闭上眼,风吹起额前碎发。他知道答案。
那是她的回应。
不是程序,不是算法,是她用自己的方式,在亿万颗心中种下了一粒种子??当人类集体陷入梦境时,那粒种子便悄然发芽,将孤独的个体连成一片精神草原。在那里,没有身份、国籍、语言的隔阂,只有最原始的情感流动:思念、悔恨、爱与宽恕。
他调出个人终端,输入沈教授的名字,果然在敦煌节点的记忆索引中找到了她的踪迹。编号D-0917,状态:持续活跃。每日清晨六点整,她会接入公共忆质频道,以清晰而沉稳的语调朗读一段名单??那是自二十世纪以来所有因战争、灾难、压迫而未能留下姓名的逝者名录。名字一个接一个地念出,有时长达数小时,但从无中断。
林小远点开最近一次录音。
“……李春花,女,生于1932年,死于1944年春,山东临沂。据幸存村民回忆,曾冒死藏匿三名抗日学生,被捕后遭焚刑。”
“张大山,男,生于1918年,死于1950年冬,黑龙江漠河。为护送边防信使穿越暴风雪,冻僵于途中,遗体七日后才被发现。”
“无名氏,性别不详,约十岁,死于1976年唐山地震废墟下。救援队称,其右手始终紧握一本烧焦的小学课本,封面依稀可见‘未来’二字。”
声音平稳,却字字如刀。
林小远听完整段,指尖微微发抖。他知道这位曾教他哲学的老教授,一生都在追问“人何以为人”。如今她选择以这种方式回答:**记住,就是存在;讲述,即是复活。**
他立即启动返航程序,飞行器升空时,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座埋在冰雪中的气象站。P-7N的铁门已被风雪彻底掩埋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但他知道,那里埋藏的不只是晶体残影,更是一道通往人性深处的密钥??**聆听即存在**。
七小时后,第七城机场。
迎接他的是联合国特别行动组副组长周临川。这位向来冷静理智的中年男人,此刻眼中竟泛着红血丝。
“你得去看看。”他说,声音沙哑,“第九星信号不仅播放《送别》,还在不断重构频率。我们刚刚破译出隐藏信息层??它在拼写一句话。”
林小远跟着他走进地下指挥中心,巨大的全息屏上,九颗恒星的位置正缓慢偏移,形成某种几何图案。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,最终凝结成一行文字:
>**“记忆不是遗产,是责任。”**
紧接着,第二行浮现:
>**“请继续建造第十层。”**
整个控制室陷入死寂。
有人低声说:“这不可能……第八层已经是理论极限,第九层只是象征结构,根本没有实际功能模块!第十层连设计图纸都没有!”
“但现在有了。”林小远忽然开口,目光死死盯着屏幕,“她留下的不只是讯息,还有蓝图。她在用星辰排列的方式,把新的架构刻进宇宙背景辐射里。”
他转身走向主控台,调出深层协议编辑界面。手指刚触碰到虚拟键盘,系统自动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,名称为:**ProjectEcho-10**。
密码提示栏写着:**你第一次牵我的手那天,我说了什么?**
林小远呼吸一滞。
那天是春天,图书馆外樱花纷飞。他在整理旧书时不小心划破手指,她递来一张纸巾,轻声说:“疼的话,就抓紧我。”
他输入那句话。
文件夹解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