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天御的体型极为庞大,身上的金色龙鳞,在阳光的照射下,反射着金光。
他目光锁定在薛六九,准确来说,他盯上了薛六九手中的封神榜,随后,他顺手便把姜云抛下,随后,庞大的龙躯,缓缓朝薛六九而去。
。。。
雪停了,天未明。
初心堂的檐角还挂着冰凌,一根根如倒悬的剑,映着东方微露的青白。炉火未曾熄灭,灶膛里柴枝噼啪轻响,余烬翻卷成灰蝶,飞入锅底最后一簇火苗中。那口铁锅依旧温热,水面平静无波,却在某一瞬,自行漾开一圈涟漪??仿佛有人轻轻搅动。
少年跪坐在灶前,双手捧着那块面团,指尖微微发抖。他叫林照,是西漠边陲一个被遗弃的孤儿,自记事起便在沙暴与盗匪之间挣扎求生。他曾以为这世上最冷的东西是风,最硬的是沙砾,最空的是胃。可这一路走来,三碗无人知晓从何而来的面,让他第一次明白:原来最深的暖,不是阳光,而是有人记得你饿。
年轻女子站在一旁,静静看着他。她名唤阿宁,是瑶夫人的曾孙女,也是如今初心堂唯一的守灶人。她不说话,只将一瓢清水缓缓倒入锅中,水珠溅落的声音清脆如铃。
“你问是谁在帮你?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像春溪流过石缝,“是你自己。”
林照一怔,抬头看她。
“每一碗面,都是前一个人留下的。”阿宁指着墙上的字,那行墨迹仿佛今日才写就,“只要你愿意停下脚步,说一声‘我饿了’,这个世界,就still愿意为你烧一锅汤,切一根葱。可若没人先点火,谁又能吃到第一碗?”
林照低头,盯着手中那团柔软的面。它尚未成形,却已带着体温。他忽然想起第三次晕倒在沙丘上时,醒来发现枕边那碗面??碗沿裂了一道细纹,汤面上浮着半片枯叶,可香气却浓得让他泪流满面。那时他以为是神迹,如今才懂,那是有人走过千里风雪,只为把火种递到下一个迷途者手中。
“我想学。”他低声说,“我想知道怎么煮面。”
阿宁笑了,眼角泛起和瑶夫人一样的细纹。“那你得先学会等。”她拉过小竹椅,示意他坐下,“等水开,等面熟,等人心归位。修行不在腾云驾雾,而在守这一寸灶火不灭。”
林照坐下,脊背挺直,像一名即将受戒的弟子。
晨光渐染,屋外铃声忽响。不是一阵,而是四面八方同时响起??东岭、南荒、北境、西漠……九州大地上,所有写着同样话语的木屋,都在这一刻听见了风中的召唤。铃音清越,穿透山河,汇成一片无声的潮汐。
阿宁起身掀锅盖,白雾腾起,幻化出一张模糊笑脸,转瞬即逝。
“他来了。”她说。
林照猛地抬头,却什么也没看见。可他心里清楚,那个提锅握铲的身影,从未真正离开。他在老兵梦里的哨所,在渔夫归航的灯塔,在孤儿笔下的第一个“安”字里;他在每一只盛满热汤的粗陶碗底,在每一次陌生人递来的干粮中,在母亲为孩子多加的一勺油盐里。
这就是许巡使者。
不是仙,不是神,不是传说。
他是千万次低头揉面的手,是无数个“再等等”的坚持,是哪怕天地崩塌也舍不得吹灭的那一豆灯火。
“今天轮到你了。”阿宁将木铲递给他。
林照接过,掌心发烫。铲身老旧,木纹深处嵌着烟熏火燎的岁月,还有一道极浅的刻痕??是个“安”字。
他站起身,走到灶台前,小心翼翼地将面团搓长、扯细、下锅。动作生涩,却一丝不苟。水再次沸腾时,他撒下葱花,淋上热油,香气刹那弥漫整个屋子。
第一碗面,他端到了门口。
门外空无一人,只有积雪覆盖的小径延伸向远方。他轻轻放下碗,退后一步。
风拂过铃铛,叮当一声。
碗中热气袅袅升起,在空中凝成一道人影??草鞋布衣,手执锅铲,眉眼含笑。
“好孩子。”那人影轻声道,声音像是从很远又很近的地方传来,“你接住了。”
林照双膝一软,跪了下来,泪水砸进雪中。
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