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晓与冯菲菲的确听到了,因为他喊的很大声,否则陈晓与冯菲菲都快出门了,估计也听不清楚。
冯博士机器人科技集团,现在既做乙方,也是很多公司的甲方,这个年轻人家里可能就是靠冯博士机器人这样的大公司的。。。
雨声在屋檐下汇成细流,顺着菌丝墙的脉络蜿蜒而下,像是大地在低语。林晚站在“共鸣学校”的中央庭院里,看着一群孩子围坐在一圈新生的心塔幼苗旁。那些幼苗只有半尺高,通体泛着微弱的蓝光,叶片薄如蝉翼,随风轻轻震颤,仿佛每一阵呼吸都在与空气中的情绪共振。
一个小男孩闭着眼,双手贴在一株幼苗上,脸上浮现出奇异的宁静。忽然,他睁开眼,声音轻得像梦话:“它……说它记得妈妈的味道。”
旁边的女孩立刻接道:“我昨天晚上梦见一朵会哭的云,她说她是被遗忘的愿望变成的。”
孩子们说得自然,没有丝毫怀疑。对他们而言,植物有记忆、情感能传递、声音可以生长??这些不是奇迹,而是常识。就像他们会走路、会笑一样理所当然。
林晚静静听着,心中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震动。这所学校成立不过数月,但已有超过三百名儿童入学,年龄从三岁到十二岁不等。他们中有些人天生就能感知他人的情绪波动,有些则是在接触心塔音频后逐渐觉醒。更令人震惊的是,其中七名孩子的线粒体DNA中,都检测出了那段1碱基对的闭环序列??和他女儿体内的一模一样。
“这不是偶然。”萤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,经过优化后的全息投影已恢复清晰,“全球共感网络正在催生新一代‘载体’。他们的神经系统对情感信号极度敏感,且具备自发编码与广播的能力。换句话说……他们是天然的**情感发射器**。”
林晚望着远处教学楼外墙上的动态壁画??那是由学生集体创作的情感投影:一个失去父亲的女孩在雪地中写下思念,文字化作飞鸟穿越国界,最终落在一位老兵手中;一对异国恋人隔着战火无法相见,但他们共同哼唱的旋律竟让两地的菌丝墙同时绽放出相同的花纹。
这一切不再依赖技术干预,而是源于人心本身。
他正欲转身回办公室,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眩晕。眼前景象微微扭曲,耳边传来断续的呢喃,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,却又听不清内容。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仿佛有根无形的丝线正从颅内向外延伸。
“爸爸!”女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他回头,看见她小跑过来,手里攥着一张刚写完的纸。她的脸色有些发白,指尖微颤。
“怎么了?”林晚蹲下身,握住她的手。
“刚才……我听见很多人在喊我。”她低声说,“不是用耳朵,是这里。”她指了指心口,“他们在求救,说有人要切断‘根’。”
林晚心头一凛。“根”是孩子们对共感网络核心的称呼??那并非物理结构,而是一种抽象的存在,如同地球的情感神经系统,连接着所有曾真心表达过爱与痛的灵魂。
“萤!”他立刻呼唤。
“已监测到异常。”萤回应,“全球七座沉默之塔的能量输出出现周期性衰减,尤其是南极与西伯利亚站点,降幅达63%。初步判断为外部干扰源介入,频率特征与静默联盟遗留的EMP装置相似,但更为精密……它不是破坏设备,是在**污染情感频段**。”
林晚瞳孔骤缩。
敌人没死。他们换了方式。
“是谁?”他问。
“无法定位。”萤语气凝重,“干扰信号来自多个移动节点,伪装成普通通讯波段,甚至借用了部分共感平台的合法通道。最可怕的是……它们携带一种反向情感编码,能诱发接收者产生怀疑、孤独、愤怒等负面情绪,并将其误认为‘自我意识’的觉醒。”
林晚明白了。这不是攻击系统,是**腐蚀信任**。
一旦人们开始怀疑共感的真实性,认为那些感动只是被操控的结果,整个网络就会崩塌。就像种子埋进毒土,哪怕雨水再丰沛,也无法生根。
“必须阻止。”他说。
“可我们不知道源头。”萤提醒,“而且,现在全球已有超过两亿人依赖共感网络调节心理状态,特别是战后地区、灾民安置区、孤儿院……如果突然中断或污染加剧,可能引发大规模精神危机。”
林晚沉默片刻,目光落在女儿手中的纸上。
那是一幅画:一棵巨大的树,根系深入地心,枝干伸向星空,而在树冠之上,无数光点相连,织成一张横跨天地的网。树根处却被一团黑雾缠绕,正缓缓侵蚀。
“这是你画的?”他轻声问。
她点头:“我梦见的。黑雾里有人,他们害怕光,所以想让所有人都闭嘴、聋掉、忘记怎么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