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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90(第10页)

皇帝简直哭笑不得,权衡利弊之后,还是应下这门婚事。

公主和亲,已经定下裴方正为主使,长孙乾达为副使送嫁,但就在这节骨眼,焉耆国王却亲入京城面圣求援。高昌国地处西境商路要道,频频阻塞大秦西境往来商路,劫掠商旅,骚扰周边小国,焉耆正是饱受欺凌的小国之一。

焉耆是大秦藩属,国王亲至求援,朝廷怎么也该给出回应,长孙乾达当即自请带一万兵马前去声讨高昌王庭,并立下军令状,三月之内,提高昌国王人头上殿。

皇帝却犹豫不决,问江铣怎么看。

江铣蹙眉,忍着浑身疼痛躬身行礼:“万万不可,要征高昌至少需要二十万兵马,且需裴将军亲自领兵。至于送嫁公主,长孙小郎身份高贵,倒不如以他为正使,再令外择选副使从旁协助。”

“高昌国民不过三万余人,你竟要用二十万人?二十万兵马,算上辎重,行军少说也要五个月。”皇帝眼中泛起笑意,却故意露出惊疑的神色,“爱卿是为了报复乾达,才这样蓄意漫天要价?!”

江铣没有承认,却也没有否认。

江恒是当朝一品齐国公,即便是在麟游的别业,也是门庭高大,有重重护卫把守,若不是背后有人指使,麟游县内的百姓怎么敢在门前闹事。况且那些“百姓”,扔鸡蛋的扔鸡蛋,扔菜叶子的扔菜叶子,他们没有过吃了上顿没下顿,只能喝凉水充饥的日子,又怎么会知道对于真正的百姓而言,一枚鸡蛋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
崔有期虽然是崔氏嫡女,但毕竟已经外嫁,她要戕害庶子,又要在殿前闹事,崔氏这样的百年大族,就算再护短也不会这样放纵她。能够拔掉孟壮的舌头,剪断他的手指,让他不能说话不能写字,又让他无声无息地阑入御在所,再打通层层关节,让此事最终闹上御前的,只能是别的,比她更能说得上话,又更有理由这样做的人。

是长孙氏,长孙镜,长孙乾达,又或是长孙越本人。

江铣自回京之后,日日戴着那块羊脂白玉招摇过市,引得京中议论纷纷,可私底下,不但不早早上门提亲,反倒和一个庶人勾勾缠缠,夹杂不清。长孙氏的女儿多金贵,声名清誉多要紧,哪里容得他这样放肆。

孟壮阑入御在所,刘静当堂状告江铣谋反,声势闹得这样浩大,可有嫌疑的是孟壮,孟柔也终究不是江铣的妻子,只要江铣否认

一切,撇清与他们三人的所有关系,就能轻轻巧巧的脱身。一个战功赫赫的世家之子,当朝大将军,和三个曾有劣迹,可以被任意买卖的庶人,孰轻孰重,人心的偏向,几乎是一目了然。崔有期恨他入骨,若是她做局,又怎会让他能够这样轻易脱身。

归根结底,只是因为幕后之人,不想让江铣死。他们要的是他听话。

控告他谋反的刘静,因为是门下拾遗,有建言讽喻之责,最终只是因为失察失职而罢免官职,日后还有机会起用;卢瀚海更不必多说,收集人证物证本就是他该做的,大殿上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他该说的,挑不出一点错处。至于何氏母子,孟柔说的没错,他们虽然贪婪,但罪不至此,但最后一个断舌断手,一个再无指望,而孟柔本人,由始至终不知情,最是无辜,却被迫更名改姓,亲缘断绝。

他们三个庶人,被迫身涉其中,承担了这场滔天大案的所有后果。孟氏母子三人付出这样大的代价,追其根本,其实不过是长孙氏对他的一场敲打而已。

所有一切都是因江铣而起。怪不得阿孟……不要他。

江铣挑起唇角,讽刺地笑了笑。长孙氏对他小惩大诫,可他不肯回头,如今自请出族,终于也快是个庶人了。

他朝皇帝拱了拱手:“小小私事,竟致惊扰圣听,是微臣之过。”

皇帝听出江铣在上眼药,正要嘲讽,可江铣口风一转,却又说起了正事。

“高昌土地狭小,全国上下只有三万余人,如此小国,胆敢阻塞商道,挑衅大秦,绝非自恃武力强大。陛下明鉴,高昌势弱,背后却是西突厥,征讨高昌,实则是与高昌背后的西突厥为敌。西突厥实力强劲,兵强马壮,堪比当日东突厥。若是没有把握,绝不可轻易起战。”说完长长一番话,江铣急喘几口气,又道,“公主出降是为永保大秦与吐蕃安宁,是为边境安宁而出使。裴方正曾大败吐蕃于松州,若是让他送嫁,只怕也会引起吐蕃猜测……”

皇帝打断他:“能够震慑吐蕃没有什么不好,你不过是觉得长孙乾达无法担此重任,朝中众将,你只信任裴方正。”

江铣没有否认。

若是从前,江铣大约还会说些场面话圆过去,可他心里确实就是这样想的。一万兵马征高昌,还要立下军令状,亏长孙乾达想得出,愚钝无知,好大喜功,让他带兵除了丢脸还有什么用?他是长孙越的儿子,金尊玉贵,是千金之子,但他这样任意是为,可曾想过手下府兵也是别人的儿子。

况且江铣已经与长孙氏撕破了脸——他已经出族离家,孟柔也已经离他而去,他还有什么好婉转的。

“不错。”江铣道,“能够确保一击制敌,且能震慑西突厥,不至于因敌人反扑而失败的,唯有裴将军一人而已。”

皇帝冷哼:“还有一个人,你没有算进去。”

江铣一怔。

他知道皇帝说的是谁。

“陛下何必再拿微臣玩笑,”江铣苦笑道,“臣已经自请出族,无姓无氏,无父无母,不孝不敬,不仁不义。微臣这样的人,只怕再不能为陛下驱策了。”

“是不能还是不愿?不孝不敬是假,朕看你好逸恶劳才是真。”提到江恒,皇帝又是满脸嫌弃,“你的那个父亲还有脸说你不孝不敬?为了区区一个爵位,连亲生父亲都能抛弃,至今只敢在书房中时时祭奠,他还有脸骂你不孝。”

皇帝竟然连这都知道。

江铣不由有些心惊,书房山水画背后藏着的秘密,是他不经意间发现的,只怕连崔有期都不清楚。江恒独子出嗣,让亲生父亲一脉绝嗣,他虽然做的到,却不能不心虚,眼见宗祠之中,亲生父亲被远远排在看不见的地方,自己日日跪拜,日日上香祭奠唤作父亲的却是前任齐国公,自己百年之后,后人唯一能记得的也只有老国公江源。

于是就将生父牌位藏于书房画幅之后,又屡屡让江铣跪在牌位之前。

也不知是不是代父受过。

皇帝竟然连这等密事都知道。稍一思量,江铣背后不由自主地生出冷汗,可随后他又反应过来。他已经出族,和江家再没有任何关系,他什么也没有了,也再没有任官的机会,君恩难测又如何,一切的一切,都与他再无干系。

也就起了玩笑的心思,朝皇帝拱拱手道:“陛下圣明。”

皇帝惊讶地看着他,哈哈大笑。

“你倒是个妙人。”皇帝想了半晌,又道,“不如这样,朕暂且压下敕命,令你尚主,让你做驸马都尉。想来你父亲领会到朕的意思,也就不好执意让你出族了。到时候你仍旧是江氏子,仍旧是朕的大将军,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,你也就能带兵出征了。”

江铣面露古怪:“谢过陛下厚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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