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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一章 天璇论剑（第2页）

一个未来的苏小满，选择了重建监言秩序，以“维护稳定”之名，再度封禁“我”字？

林长河默默推着轮椅上前，拿起炭笔，在地上写道：

>**没有未来能决定现在。**

>**只有此刻的选择，才是真实的。**

话音落下，黑石板猛然炸裂，碎片四散飞溅。其中一片划破苏小满的手臂，鲜血滴落在残存的“我”字上。奇异的是，血迹并未晕染，反而被文字吸收，整块石碑开始发出柔和的金光。

阿禾走上前，伸手轻抚碑面。她的手掌刚触及光芒，体内再次浮现那股古老意识，但这一次，她没有失控，而是主动开口，声音层层叠叠，仿佛千人齐诵：

>“言语的本质不是控制，是联结。”

>“当你承认‘我在’，你就不再孤单。”

>“而孤独，才是所有暴政滋生的土壤。”

随着她的话语，金光扩散至全岛，所有曾被压制的记忆开始复苏。一位老渔民在梦中哭醒，记起自己年轻时写给恋人的诗；一名退役监言使跪在家中祠堂，终于敢对着祖先牌位说出：“爸，我不恨你了。”；就连照心台前的“真我印”碑，也流出晶莹液体，顺着沟壑流淌成河，所经之处，草木疯长，百花竞放。

但这股觉醒之力也惊动了某些沉睡的存在。

第七日深夜，海底传来闷响。

九岛之间的海域突现漩涡，直径逾十里，中心向下塌陷，露出一座倒置的城市轮廓。建筑皆由黑曜石砌成，屋顶朝下，门窗朝天，街道上行走着无面之人，他们的嘴缝合着银线，胸口却嵌着发光的“否”字。

“那是……‘无我说’教廷的遗城！”许知意翻阅典籍后骇然道，“早在五千年前就被大陆联盟剿灭的极端组织，主张彻底消灭个体意识，认为‘我’是万恶之源！”

“但他们没死。”苏小满沉声道，“他们躲进了时间裂缝，等着我们重新开启言语之力，好借机回归。”

果然，次日清晨，三名孩童失踪。监控石镜显示，他们在海边玩耍时，脚下沙地突然裂开，伸出苍白的手将他们拖入深渊。更可怕的是，当大人们追至海岸，发现沙滩上留下了一行整齐的小脚印??可每个脚印里都刻着一个小小的“否”字。

“他们在改写灵魂。”苏小满握紧炭笔，“想把‘我在’的种子，替换成‘我不在’的病毒。”

必须行动。

议事会紧急召开，决定组建“拾光队”，深入海底古城，救回孩子，摧毁核心祭坛。成员包括：苏小满（执笔者）、许知意（解码者）、楚临渊（守卫者）、阿禾（共鸣者），以及林长河??他坚持同行，尽管无法行走，仍由林七背着前行。

出发前夜，苏小满独自来到高崖，将炭笔插入岩缝。他闭目默念，回忆起自己作为监言使时犯下的罪行：烧毁情书、割断诗人舌头、逼迫母亲否认亲生儿子……每一桩都像刀割心头。

“如果我也是加害者，”他低声问，“我还有资格拯救别人吗？”

风停了。

月光凝成一道阶梯，自天垂落。

一个身影缓步走下??正是那位素袍女子，他的师父。

“你从未真正加害。”她说，声音如风吹竹林，“你只是迷失在规则里。而现在，你选择醒来，这就够了。”

她伸手指向他的胸口：“真正的惩罚，不是赎罪，而是记住。记住每一个因你沉默而死去的声音。”

说完，她化作光点消散。

炭笔突然爆燃，火焰中浮现出一行新字：

>**唯有坦承黑暗，才能照亮他人。**

黎明时分，拾光队潜入海底。借助阿禾体内的远古意识引导，他们避开巡逻的无面人，顺利抵达城市中央的大殿。祭坛之上，三名孩童被悬挂在倒吊的“否”字符号下，额头烙印着逆写的“我”字，双眼紧闭，嘴角却挂着诡异微笑。

“他们在被洗脑。”许知意迅速展开《民语录?净心篇》，试图用正向语言覆盖负面印记。可每当她念出“你在”，空气中就会响起冷笑：“你不在。”“你不该存在。”“你只是错误。”

楚临渊拔剑斩向祭坛，剑锋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。

“物理攻击无效。”他咬牙，“这里的一切都建立在信念之上。如果我们内心仍有怀疑，就会被‘否定之力’吞噬。”

苏小满深吸一口气，走上前，握住阿禾的手：“我们一起说。”

小女孩点头，两人并肩站在祭坛前，面对万千低语的压迫，齐声宣告：

>**我在。**

>**你也在。**

>**我们都存在。**

>**这就是真理。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