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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2章 观看抽签那老师的冷淡（第3页）

“我恨过命运，恨过司机，恨过自己为什么没系安全带。”他继续说，“可最深的恨，其实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。我救不了父母，救不了妹妹的记忆，甚至……连一句‘对不起’都不敢听她说完。”

泪水滑下他的脸颊，但他没有擦。

“这些年，我建‘种子回声’，做‘回声守护者’，我以为是在帮别人。其实，我是在找一个答案??为什么有些人说了，却没人听；有些人听了，却不敢回应。直到昨晚，我妹妹对我说‘对不起’的时候，我才懂：原来最沉重的道歉，从来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，而是因为爱得太深，怕给对方添麻烦。”

全网寂静。

数百万观众听着，哭着，颤抖着。

而在某个地下服务器集群中，一名戴着面具的男人死死盯着屏幕，手指剧烈抖动。

“目标情感波动已达到峰值……匹配度98。7%……正在提取生物密钥模板……”机械音冰冷响起。

“够了。”男人突然开口，声音沙哑，“关闭程序。”

手下惊愕：“首领，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复制‘心跳密钥’！”

“不。”男人缓缓摘下面具，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，“我们错了。真正的‘千江之眼’，不是控制人心的工具，而是让人彼此看见的桥。他不是弱点，他是灯。”

他曾是云镜组织的首席心理学家，也是当年车祸现场的目击者之一。他亲眼看着年幼的陆钏抱着妹妹在血泊中呼救，而路人冷漠绕行。那一刻，他萌生极端念头：若人心本就麻木，不如用技术强行唤醒共情??哪怕是以操控为代价。

可此刻，他听见了千万人的抽泣，看见了弹幕上滚动的“我也曾这样”“谢谢你说出来”，忽然意识到：真正的改变，从来不是强迫，而是唤醒。

他按下自毁键，所有服务器数据化为灰烬。

与此同时，陆钏的直播仍在继续。

“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。”他说，“但我相信，只要还有人愿意说，就一定会有人愿意听。这不是英雄主义，这只是……人性最基本的温度。”

直播结束时，全国“声音祭”的情感光谱图发生剧变??原本分散的色块突然汇聚，形成一颗搏动的心脏形状，持续整整十三秒，恰好是人类平均心跳周期的整数倍。

科学家们后来称之为“集体心谐现象”，认为这是人类社会情绪同步的首次可观测证据。

一个月后，陆钏收到一封信，没有署名，只附了一张照片：一片荒原上立着一座小型发射塔，周围散落着烧毁的设备残骸。背面写着一行字：

>“灯已看见，火种归你。”

他把照片夹进妹妹的日记本，带回北京。

春天来临时，他兑现诺言，带妹妹去了动物园。她穿着那条洗得发白的红裙子，站在熊猫馆外看了很久。

“哥，”她指着啃竹子的熊猫问，“它会不会也记得，自己曾经饿过？”

陆钏蹲下身，平视着她的眼睛：“会的。所以它现在吃得特别香。”

她笑了，跑向下一个展区。

陆钏站在原地，阳光洒在肩头。手机震动，是“种子回声”新一期培训通知。这一批学员里，有护士、教师、外卖员、退休工人……他们将在三个月后，成为新一代“回声守护者”。

他回复：“准时到场。”

抬头望去，天空湛蓝，飞鸟掠过树梢，仿佛携带着无数未说完的话，奔向远方。

他知道，这场倾听的革命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