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。慕容奕踏入坤华殿时,身上初春未散的寒意。他挥退宫人,熟稔的将乌止揽入怀中,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。“今日的事,朕听说了。淑妃愚蠢,贤妃恶毒,又让你费心了。乌止靠在他怀里,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,淡淡道:“决定回宫的时候我就知道会遇到这些,只是没想到她们这么不安生,不过无事,你别担心。”乌止隐隐有种预感,慕容奕似乎总害怕她厌烦皇宫再次跑掉一样。慕容奕语调沁染上两分寒意:“她们既不肯安生,朕便让她们没机会安生。”他当即扬声唤来李中,“传朕旨意,贤妃禁足半年,扣一年份例月俸,非诏不得出宫门半步!让她好好在宫里抄经念佛,静静心!”旨意很快传到了贤妃宫中。贤妃接到旨意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、禁足、扣月俸!这惩罚远比她想象的要重!她气得浑身发抖,砸了一套茶具,最终还是强压下怒火。急忙让心腹宫女悄悄去寻大皇子。上次二皇子求情有用,或许这次……贤妃知道慕容奕的性子,但至少不要罚得那么重。她要是禁足半年,影响最大的还是大皇子啊然而,大皇子的反应却让贤妃如坠冰窟。大皇子听闻消息后,只是淡淡地对来传话的宫女道:“回去告诉母妃,父皇圣旨已下,儿臣也没有办法。”顿了顿,大皇子又补充了一句,仍然是没有什么感情:“母妃言行失当,触怒父皇,受罚乃是理所应当。让母妃安心禁足,静思己过,莫要再行差踏错,牵连他人。”宫女面色犹豫,迟迟不肯离开。大皇子无言望着窗前的落叶,最后还是妥协。他还是随着宫女亲自去了一趟贤妃的宫殿。隔着宫门,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:“母妃,时至今日,您还看不明白吗?”“怀礼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贤妃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安慰,反而是质问,心瞬间凉了半截。大皇子声音冷沉,有几分慕容奕冷酷无情的味道。“贵妃娘娘深得父皇爱重,您为何总要与她为难?一次次徒劳无功,反而损兵折将,连累自身,何必呢?”贤妃隔着门缝,听到儿子这番话,急声道:“怀礼!我都是为了你啊,乌止她,她今时不同往日,现在已经有了两个皇子,往后你还有什么……”“母妃,慎言!”眼看着贤妃越说越离谱,大皇子低声喝止。眼神变得冷厉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和疏离,“母妃,儿臣早已说过,那个位置,儿臣并无奢望。只愿做个安分守己的皇子。为父皇分忧,为朝廷效力便是。您若真是为了儿臣好,就请安分度日,不要再针对贵妃娘娘,更不要再做任何徒惹父皇厌弃之事!您这般行事,不是在帮儿臣,是在害儿臣!”说完,他竟然不再理会贤妃在门内如何呼喊,转身径直离去,背影决绝。贤妃顺着门板滑倒在地,指甲狠狠掐进掌心,心底的怨恨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。不是为了他?好一个不是为了他!自从乌止那个贱人带着怀礼玩什么木雕之后,怀礼的心思全都在那个木雕之上。玩物丧志,乌止竟然那么早就布下了这样的局。而现在,她十月怀胎,悉心养育,甚至刚出生的那段时间眼都不敢合上,养育大的儿子竟然还向着别人说话。这一切都是因为乌止!与贤妃宫中的冰冷绝望不同,安淑妃宫中,则是另一番景象。二皇子屏退左右,看着惊魂未定又有些不服气的安淑妃,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母妃,今日之事,您太冲动了。那贤妃分明是利用您去试探贵妃,您怎可轻易上当?”安淑妃自知理亏,嘟嘟囔囔:“我还不是怕她害你……”二皇子摇头,眼神深邃:“贵妃若真想对付我们,今日就不会如此轻易放过。她如今圣宠正隆,又育有两位皇子,地位难以撼动。与她硬碰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”“那难道就任由她骑在我们头上?”安淑妃不甘心。“自然不是。”二皇子压低了声音,语气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算计。“眼下我们不仅不能与她为敌,反而要设法与她交好。至少表面上要如此。母妃,您要收敛性子,甚至……可以适当向她示好。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大皇子和贤妃。您要成为儿臣的助力,而非拖累。”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声音几不可闻:“等到儿臣有能力的那一天……您想如何处置贵妃,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?”安淑妃看着儿子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光,心中已经有了乌止对她低头叩拜的模样。她开心的点头:“好,母妃往后做什么事情,一定先和你商量。”……两日后,阳光正好,乌止正在殿中翻阅书册。外面突然有人通禀,“长公主来了。”这宫中有且只有一位长公主,是她的小团子慕容珺。“珺儿。”乌止欢喜地丢下书本起身,想去抱住小团子,却被小团子先抱住了腿,扬着脑袋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:“阿娘。”“珺儿。”乌止连忙抱起小团子,却被小团子的重量惊得差点闪了腰。身后的婢女想扶住乌止,可跟着慕容奕的婢女动作更快,“娘娘小心。”被抢了活的婢女:?“阿娘。”慕容珺有点委屈,憋着嘴像是埋怨又像是伤心。“珺儿乖。”乌止佯装无事发生,牵着慕容珺的手坐回了榻上,然后把慕容珺抱在了怀中。映绿墨影香痕三人站在一侧眼泪汪汪地看着乌止,眼神隐忍又欣喜。“奴婢们参见贵妃娘娘,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三人对乌止重重磕头,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。她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乌止盼了回来。从此她们不是深宫的异类,她们也是有主子有人撑腰的人了。:()宠妃生存全靠苟,陛下却想天长地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