彻辰闻言紧了紧拳头。
他心里很清楚少族长说的都对。
面对沈浩两个月的追击,彻辰眼眸中早已经失去了神采。
明明他也是科学家,凭什么沈浩就能制作出比他更强大的武器。
甚至他还偷了沈浩的床弩设计图,设计出了比沈浩床弩射程更远的床弩。
可最后结果是沈浩的弩箭之特殊,威力之强,还能引发雷鸣,简直闻所未闻。
这些都让彻辰产生深深的挫败感。
但这些还不算什么。
彻辰心里很清楚最受打击的是少族长。
尽管少族长没说出来,但他。。。。。。
船行七日,风平浪静,却非寻常之静。海面如镜,倒映着双月悬空的奇景??一银一金,彼此缠绕,仿佛亘古便如此相依。阿禾仰头凝望,指尖轻颤:“这不是自然天象……是语源族的‘对语之月’。传说中,当两颗心真正共鸣,夜空便会显现此象。”
沈知白握紧柳木笛,低声回应:“它们在等我们说第一句话。”
小女孩蜷在船尾,抱着玉匣里的“信籽”,忽然喃喃:“我听见了……有人在唱歌,用的是没人听过的语言,可我又好像从小就记得。”
话音未落,海面微动。一圈涟漪自远方扩散,不扰波涛,却令整片海域的水纹都开始同步起伏,宛如呼吸。紧接着,海底传来低沉吟诵,非人声,非兽语,而是某种介于心跳与风声之间的古老音节,一字一句,直抵灵魂深处。
“这是……语源。”阿禾闭目,泪水滑落,“他们在唤醒记忆的源头。”
沈知白缓缓起身,将笛子贴近唇边。他不再吹奏旋律,而是尝试模仿那海底之声??断续、生涩,如同初学言语的婴孩。第一声出口时,笛管震颤欲裂;第二声落下,海面浮现出无数光点,似星辰坠落凡尘;第三声,整艘船被一层淡金色薄雾笼罩,船板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号,正是无字之书中那些从未破解的文字。
“你在回应它。”阿禾睁开眼,声音带着敬畏,“你不是在学习语源,你是在**认亲**。”
就在此刻,海底轰然裂开。一座巨大石门缓缓升起,由珊瑚与黑曜石交错砌成,门楣上镌刻着三行大字:
>**“言生于情,情生于痛。”**
>**“无痛者,无声。”**
>**“来者若未流过泪,不得入内。”**
沈知白低头看向胸口那道疤痕,铭文微微发烫:**“你终于活成了我想成为的人。”**他知道,这不仅是未来的自己在肯定他,更是在提醒??真正的共感,从不回避伤痕。
他解下外袍,露出左臂上一道陈年刀伤??那是三年前装傻时,为救一名被官兵欺辱的孩童所受。又撩起衣摆,腹部一道灼痕清晰可见,是南极风暴中为护住胚胎火种而被极光烧灼。最后,他轻轻抚过心口:“这一道,是为你而痛。”他望向阿禾,“也是为你而活。”
话音刚落,石门震动,缓缓开启。
门后并非宫殿,而是一片悬浮于深海之上的岛屿,形如巨树根系盘结而成,中央矗立着一根通天石柱,柱身布满手掌印迹,大小不一,深浅各异,仿佛千万人曾依次触摸、托举、祈祷。
“这是‘承声台’。”阿禾轻声道,“语源族最后的圣所。他们不是消失,而是将意识融入地脉,以千年为单位等待下一个能听见他们的人。”
岛上寂静无声,却处处回荡着无形的低语。每走一步,脚下的石板便泛起微光,浮现一段记忆影像:一位母亲抱着夭折的婴儿,在雪地中跪行十里只为求一声祝福;一名少年斩断自己的舌头,因他说出了真相而被全族唾弃;一对恋人携手跃入火山,只因他们的爱被视为“扰乱频率”的异端……
“他们不是强者。”沈知白声音沙哑,“他们是所有被误解、被放逐、被沉默的人。”
小女孩忽然挣脱他们的手,走向石柱。她踮起脚尖,将自己的小手覆在一个最矮的手印上。刹那间,整座岛屿剧烈震颤,石柱内部亮起脉络般的蓝光,如同血脉复苏。
一个声音响起,不属于任何人,却又像千万人齐声低语:
**“你来了。”**
不是问句,是确认。
沈知白上前一步:“我们来找你们,是因为我们害怕。”
“怕什么?”
“怕我们也终将变成那个切断共感的人??因为疲惫,因为恐惧,因为觉得独自承受比彼此牵连更容易。”
沉默片刻,那声音再度响起:“所以你们流泪了?”
“流了很多。”阿禾接道,“为了记不住名字的陌生人,为了再也回不去的故乡,为了明知会失败仍想试一次的勇气。”
石柱光芒骤盛。投影浮现:一片荒原之上,无数人背对而立,彼此隔绝,头顶悬浮着破碎的心声塔。突然,一人转身,向对面伸出手。那一瞬,天地变色,废墟中生出嫩芽,断塔重新连接,星光自裂隙倾泻而下。
**“共感不靠力量维系,靠选择。”**声音说道,“每一次你决定相信,哪怕对方曾伤害你;每一次你愿意倾听,哪怕话语刺耳难听??都是重建世界的一砖一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