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澈眉梢上扬,还没骄傲多久,突然看见阳光落在郁松浓密的眼睫上,映出细碎明亮的光芒,他呼吸几不可察地凝滞半拍,后知后觉两人距离极近,近得连郁松的呼吸声他都能听见。
程澈耳尖不自觉漫上一层薄红,身体往后退地同时快速移开眼,低头看着桌上的试卷,睫毛垂下,遮住眼底的慌乱,欲盖弥彰地转移着话题,“那你竞赛那边怎么办?”
“不用担心。”郁松眼尖地注意到程澈耳后的红,唇角微扬说:“其实我不用参加封闭训练也可以,因为我是CMO全国唯一的满分,内定国家队。”
程澈听出了郁松口中的炫耀,不明显,但肯定有。
郁松几乎不在外人面前讨论成绩,别人都以为低调内敛不张扬,其实根本不是。
他在程澈面前像个开屏的孔雀,总是状似不经意地在提及,唯一,满分,第一等字样。
程澈也能及时察觉他得意的小心思,非常捧场地夸他怎么这么厉害,好棒呀,这就是天才吗?
那郁松就会开屏得更厉害,但是面上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,一般吧,随便写写,都是基础题型。
但此刻程澈还惦记着赢下网球赛,暂时不想夸他,“全国竞赛第一也不代表网球全国第一。”
“不需要全国第一,赢你就够了。”
“都说了不可能。”
两人针尖对芒麦,谁都想赢。
郁松视线垂落在程澈缠着绷带的左手,眼中的好胜心被无法克制的担忧冲淡许多,“我的手没有受伤。”
程澈举起受伤的左手,自信道:“一只手就赢你。”
“你最好在比赛前养好伤,不然我会觉得自己胜之不武。”
程澈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,哈了一声,“那我建议你还是先去网球场挖个地缝。”
郁松眉梢扬起。
程澈得意说:“到时候你双手都赢不下比赛时,可以直接钻进去。”
一看到程澈那胜券在握的样子,郁松整颗心都在痒,坏心眼地说:“提醒一下,在去学校前,你还有一张数学试卷和一张理综试卷没写完。”
程澈无形的尾巴重重摔在地上,还很不情愿地拍打着地面。
郁松脸上带着浅浅的笑,慢条斯理地拿出程澈的错题本,悠悠地说:“加油。”
但语气里幸灾乐祸的意味都快冲出病房了。
程澈不甘心,回头瞪了郁松一眼,“你为什么不写?”
“不好意思,年级第一的特权。”
“如果你也能除语文作文外,全学科满分,相信你也不用写。”郁松笑容明显,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,活像一只得瑟的小狗。
“不过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全学科稳定过及格线。”
程澈快被郁松气晕了,笔尖穿透稿纸,决心一定要在网球比赛赢了郁松,让他知道谁才是第一!
蔺云清在病房里闲不住,他爸就在楼下病房,有事没事就往楼下跑,此刻进来听到他俩在说网球比赛的事情,十分捧场道:“我到时候给你们去当啦啦队。”
郁松故意问:“那你觉得是我会赢,还是你爸会输?”
“等等。”蔺云清鄙视他,“我是肺炎,不是智障,这两个选项有什么区别吗?”
程澈也鄙视郁松,问蔺云清:“你觉得是我会赢,还是郁松会输?”
蔺云清咦了一声,“你俩现在怎么这么幼稚?”他居然是三个人中最成熟的一个了,看来还是没他不行啊。
“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。”不过非要选一个,他肯定选他爸赢了,不过还是要给郁松留点面子,这句话就不当着他面说了。
“这样吧,为了公平公正,郁松要是输了就请我爸和我吃饭,我爸要是输了就请郁松和我吃饭。”
郁松和程澈一齐看向蔺云清,“总之你都能白蹭一顿饭?”
“嘿嘿。”
蔺云清算盘打得叮当响,“要是平局,你俩就请我吃两顿饭。”
郁松说:“建议你把心眼用在和夏英争家产上,而不是我和你爸身上。”
提到夏英,蔺云清嫌晦气道:“最近她又不知道从哪弄的号,还给我发短信道歉了,我都拉黑了。”
夏英也找过程澈,但都吃了闭门羹,程澈原本以为蔺庭阳还会再想办法联系云清的,没想到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出现,不过云清也落个清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