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秀惠没想到程澈居然这么坦然,错愕片刻说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“郁松作为世明唯一的孩子,不管他喜欢同性还是异性,但都不该是你。不过对于你,郑家也会有合适的补偿。”
“一百五十万吗?”程澈故意问。
当年郑家不就是花了一百五十万买断郁松和郑家的关系吗?现在郑世明没儿子,又回头来找郁松了。
他们到底把郁松当什么了?一个明码标价可以交易的物品吗?
宁秀惠皱眉,程澈的所有反应都在他意料之外,但还是同意说:“可以。”
程澈身体后仰,挑眉反问:“那我想请问,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些的呢?”
宁秀惠的下巴微微抬起,姿态傲慢:“郁松是世明唯一的孩子,世明是我的儿子,你说我是他的什么人?”
“哦?”程澈拖长了音调,嘲讽说:“那等郁松什么时候喊你一声奶奶,喊郑先生一句爸爸,你再拿出你这高高在上的长辈姿态教训人。”
“现在省省力气吧。”
宁秀惠自从和郑元青在一起后,养尊处优多年,尤其是郑世明掌权后,别人见到她都是向上恭维,各种好话往外说,她已经很多年没见到程澈这种混不吝的性格了,气得指尖都在抖,“我是不会同意郁松和你这种地痞流氓在一起的!”
“管你同意不同意。”
程澈耐心也渐渐被耗尽,“谁在乎你的看法?”
“当初说郁松配不上郑家,现在没孩子,又回头来找郁松,傲慢地给出点施舍,就理所当然地插手郁松的生活。”
“郁松寄人篱下的时候,你们郑家在哪里?郁松被篡改志愿,没能去成少年班的时候,你们又在哪里?”
提到郁松的过往,程澈语气难掩激动,生气道:“你说我是地痞流氓,那你们也不过是衣冠禽兽。”
宁秀惠脸色越来越难看,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脸上刻意维持的优雅也荡然无存。
“还有,我告诉你们,我和郁松在不在一起,只取决于我和郁松的想法,任何人不能代替我和郁松做决定。”
宁秀惠指甲陷进掌心,显然被程澈气得不轻,试图做最后的威胁,“如果你执意要和郁松在一起,郁松在郑家什么都得不到!”
“你只会毁了他!”
程澈闻言,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冷笑说:“郁松在郑家得到的也只有伤害,如果他在郑家什么都得不到,那我还要谢谢你们了,他不会再受到你们的伤害了。”
宁秀惠气恼道:“程澈你不要不知好歹!”
“到底是谁不知好歹?”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,包厢门毫无预兆地被猛地推开。
郁松站在门口,气息微乱,显然是匆忙赶来。他目光关心地看向程澈,再落到一脸气闷的宁秀惠身上,眉头紧皱,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,挡在了程澈与宁秀惠之间。
宁秀惠在看到郁松那一刻,神情迅速变得有些局促,站起身喊道:“小松。”
郁松脸彻底冷下来,看向宁秀惠的眼神很不耐烦,“我告诉过你们,不要来找程澈。”
宁秀惠嘴唇微微颤抖,似乎想说什么辩解的话,却一时失语。
郁松不愿意再这里待下去,牵起程澈的手直接离开包厢,头都没回一下。
只是刚走出包厢门没几步,就在光线幽静的走廊里,迎面撞上了正急匆匆赶来的郑世明。郑世明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一丝无奈。
“小松!”郑世明拦住他们的去路,语气急切地解释,目光在郁松和程澈之间逡巡,“我没想到你奶奶会擅自来找小澈,我对你和小澈在一起的事情,从来没有反对过,我一直尊重支持你们的想法。”
郁松停住脚步,看向郑世明的眼神眸光微动,“知道了。”
郑世明听到这句话唇角微扬,郁松没再说话,带着程澈离开。
他一路紧握着程澈的手,穿过走廊,绕过大厅,步伐又快又急。
程澈沉默地跟在他身后,能清晰地感受到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传来比平时更高的温度。
直到推开一扇沉重的玻璃门,走进餐厅的庭院,晚间的凉风扑面而来,四周骤然安静。
夜晚的天空很黑,几盏设计感极强的地灯隐藏在草木深处,散发出柔和的光晕,勉强照亮院中的碎石小径,一旁的水景墙发出潺潺的轻响,四下无人。
郁松停住了脚步,但是却没松开程澈,反而把他抱在怀里,紧张地问:“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?”
“还是你小时候那一套。”程澈厌恶道:“母子俩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白脸。”
郁松猜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