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辛苦了。”陆?勾起她的头发,别在她耳后。
魏茜茜全程低着头,不敢看他。
早知道昨晚不那么主动了,这两趟下来天都亮了,累人不说,还疼得掉眼泪。
陆?拿着杯子出去了,她松了一口气,抱着被子往后倒了去,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。
她到现在眼睛还是红肿的,昨晚哭肿的,现在还没消。
脑子也傻傻的,竟然在第一次的时候去主动撩陆?。
一清醒下来,她便又想起了魏俊承,她慌忙爬起来,换上衣服下楼。
陆?见她走路奇奇怪怪,不禁。。。。。。
夜色尚未完全褪去,医院的走廊仍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。袁晨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将写好的六页方案整理好,放进文件夹里。她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,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朵朵??女孩的脸颊还带着泪痕,呼吸渐渐平稳下来。那本画册静静躺在床头,她轻轻翻开,指尖抚过那些凌乱却充满情绪的笔触,仿佛能听见每一根线条背后压抑多年的哭声。
她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天。那时她刚从心理系毕业,在一所福利院做实习辅导员。一个瘦小的女孩蹲在角落,用炭笔一遍遍涂黑整张纸,谁靠近都躲。袁晨曦没有说话,只是坐在她旁边,也拿起一支笔,开始画黑暗里的光点。三天后,女孩主动递给她一张新画:一只破壳的小鸟站在悬崖边,身后是微亮的天空。她第一次开口:“我想活。”
那是她人生中第一个真正被“听见”的孩子。
而现在,朵朵也是这样的孩子。她们不是不想活下去,而是太久没人告诉她们??你们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种意义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苏小梅发来的消息:“袁老师,‘回声驿站’挂牌仪式的照片和视频已经剪辑好了,要不要现在发布?”
她盯着屏幕良久,最终回复:“等一等。先发念安那段视频,再附上朵朵的画??匿名处理,只留标题和那一行小字。”
片刻后,苏小梅回:“明白。我们会配上一句话:‘有些孩子,正用生命画画。你愿意看看吗?’”
袁晨曦闭上眼,心头压着千斤重石。她知道这一举动可能引发舆论风暴,但她更清楚,沉默只会让更多的朵朵沉入深渊。这个社会总习惯赞美阳光下的成长故事,却对暗处的挣扎视而不见。可真正的教育,不该只照亮已经站起的人,更要伸手拉住那些即将坠落的灵魂。
清晨六点半,聿战推门进来,手里提着保温桶。“熬了点小米粥,你吃点东西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怕吵醒朵朵。
袁晨曦接过碗,温热透过掌心传来。“谢谢你昨晚安排一切。”
他摇头,“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。倒是你……别把自己逼得太紧。”
她低头搅动粥面,嗓音微哑:“如果连我都退缩了,谁还会为这些孩子发声?”
聿战沉默片刻,走到窗前拉开窗帘,晨光如潮水般涌入。“你说得对。但你要记得,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”
七点整,护士来换药。朵朵醒了,看到袁晨曦还在,眼神瞬间亮了起来,却又迅速黯淡下去。“老师……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?”
“你在说什么傻话?”袁晨曦握住她的手,“你是我的学生,是我最牵挂的孩子之一。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不会丢下你。”
朵朵嘴唇颤抖着,终于再次落泪:“可是……妈妈真的不要我了……她说我现在这样子,让她在新家里抬不起头……”
“那是她的问题,不是你的。”袁晨曦语气坚定,“收养你不意味着可以随意否定你。爱是有责任的,不是施舍。”
她顿了顿,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??那是去年夏天,“回声计划”组织的一次亲子工作坊。照片上,朵朵和养母并肩坐着做手工,笑容灿烂。
“你看,她也曾真心疼过你。只是后来,生活的压力、婚姻的变化,让她忘了初心。但这不代表你不值得被爱。”
这时,聿战拿出平板,调出一段视频:“这是协和心理科主任李教授的初步评估报告。他说你有中度抑郁倾向,伴随创伤性应激反应,需要系统治疗。我已经联系了国内最擅长艺术疗愈的心理医生,下周开始一对一辅导。”
朵朵怯生生地问:“要花很多钱吧……”
“不许再说这种话。”袁晨曦打断她,“你的命比什么都贵。而且,这不是施舍,是你应得的帮助。”
聿战补充道:“如果你愿意,也可以暂时搬到我们家住。念安一直念叨你,说想跟你一起画画。”
朵朵怔住了,眼泪无声滑落。她从小到大,从未有人如此坚决地说“你要留下”。大多数时候,她是那个“多余的人”,是别人生活里的累赘。可此刻,她竟被人当作不可或缺的存在。
上午九点,袁晨曦接到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副司长的电话。对方语气凝重:“袁老师,我们看到了网上的动态,尤其是那幅画……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。民政部正在起草《收养家庭心理健康支持条例》,希望能请你担任顾问。”
“我愿意。”她几乎没有犹豫。
“另外,关于‘回声驿站’的资金监管机制,我们需要你亲自参与设计,确保每一分钱都能落到实处。”
“可以。但我有一个条件??所有站点必须配备至少一名专职心理观察员,并建立紧急干预通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