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!汪相所言极是!霍渊勾结逆臣,罪证确凿,天地难容!臣附议!请陛下发兵,剿灭此獠!”“臣附议!魏家余孽,乃国朝大忌!霍渊竟敢私藏,其心叵测,必是意图借黑鹰军旧部兴风作浪!绝不可使其坐大!”“陛下!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!霍渊今日敢藏魏迟,明日就敢举反旗!请陛下速速决断!”这些积极响应者,其中便包括了先前在朝堂上“爆料”的何志成等人,以及一些平日与汪之鳞走得近,或早已被骨力渗透的官员。他们深知骨力的意图,此刻见汪之鳞终于亮出刀锋,皇帝似乎也未反对,立刻蜂拥而上,极力煽风点火,造成一种“群情激愤、众臣请命”的态势。汪之鳞跪在地上,眼角余光扫过那些迫不及待跳出来的同僚,心中冷笑,但面上却是一片为国除奸的凛然。那些未被骨力收买、或持重稳健的大臣们面色惨白,欲言又止。对霍渊用兵?谈何容易!青州军新胜之威,加之那些真假莫辨的“神器”传闻,此刻兴兵,无异于火中取栗,一个不慎便是社稷倾覆之危!吏部尚书崔明远硬着头皮出列。“陛下!汪相所言虽有理,然讨逆之事关乎国运,岂可因些许未经实据之传闻便轻启战端?霍渊虽有不臣之举,然其新复建州,于国有功,若骤然加兵,恐寒天下将士之心,亦可能逼其狗急跳墙!”崔明远难得地说了一句公道话。“臣恳请陛下,是否先行派遣钦差,明察暗访,若魏迟、苏氏之事属实,再行问罪之师,方能名正言顺,令天下信服啊!”“崔尚书此言差矣!”兵部侍郎何志成立刻跳出来反驳,他脸上激动未退。“证据?今日朝堂之上多少同僚听闻?难道我等皆在构陷不成?此乃国之逆案,岂容迟缓?霍渊狼子野心,若待其羽翼彻底丰满,届时才是真正的回天乏术!陛下,当断则断啊!”“臣附议何侍郎!”“臣亦附议!迟则生变!”那些被煽动或别有用心者再次鼓噪起来。汪之鳞很清楚,现在必须趁热打铁,绝不能给反对者留下喘息和组织语言的机会。他再次抬头,目光如电,扫过那些面露迟疑,似乎想开口的官员反对的朝臣,声音陡然变得更加严厉,抢先堵住了他们的嘴。“诸位同僚!莫非时至今日,还有人欲为那逆臣霍渊张目不成?!难道尔等看不见其勾结逆贼、藐视朝廷之狼子野心?!难道要等到他与魏家余孽里应外合,祸乱天下之时,才追悔莫及吗?!”“陛下仁厚,念及旧情,已给过霍渊机会!是他自绝于朝廷,自绝于天下!我等身为臣子,岂能因畏难而惜身,因惧祸而忘义?!”“难道就因为敌人可能拥有些许奇技淫巧,我等就要置朝廷法度于不顾,置陛下天威于不顾,眼睁睁看着国将不国吗?!”“此刻不发兵正法,更待何时?!难道要等逆贼将刀架在你我脖颈之上吗?!”汪之鳞一连串的质问,如同重锤,砸得那些原本想劝说“慎重”,“从长计议”的大臣哑口无言。这顶“为逆臣张目”、“畏难惜身”、“置国法于不顾”的大帽子扣下来,谁也不敢轻易接话。整个朝堂之上,几乎只剩下请求发兵的一片浪潮。御座之上,圣德帝看着台下“群情激愤”的场面,看着被汪之鳞一番组合拳打得哑口无言的潜在反对者,那蜡黄的脸上,终于缓缓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。他微微抬了抬手,声音虽然依旧虚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“众卿忠勇可嘉,汪爱卿所言,甚合朕意。”“霍渊负恩悖逆,罪无可赦,着内阁即刻拟旨,昭告天下……发兵……讨逆!”圣德帝话锋一转,看向汪之鳞,“汪卿,讨逆诏书便由你来拟。务必将霍渊之罪,昭告天下,令其无所遁形!”“老臣遵旨!”汪之鳞深深叩首,眼中闪过一丝得色。“至于用兵之事……”圣德帝沉吟片刻,目光投向兵部尚书江涛及几位将领,“江爱卿,枢密院即刻拟个章程上来。调集何处兵马,粮草辎重如何调配,由何人挂帅……都要细细斟酌。此次讨逆,务求一击必中,扬朕天威!”江涛心中叫苦不迭,却不敢违逆,只得与几位将领一同出列躬身。“臣等遵旨!”圣德帝疲惫地闭上眼,挥了挥手,“都退下吧。汪卿,江卿留下,朕还有事交代。”众臣心思各异地退出大殿,只不过人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。他们知道,这样的安生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。偏殿内,只剩圣德帝、汪之鳞与江涛,以及那名心腹内侍。“江爱卿,”圣德帝睁开眼,目光锐利地看向兵部尚书,“朕知你顾虑。但此番讨逆,并非真要你枢密院立刻调集大军与霍渊决一死战。”江涛一愣,有些欣喜地看向圣德帝,“陛下的意思是?”说实话,连蛮人都要避其锋芒的青州军,他是真觉得此时发兵跟送死无异。然而,刚刚从皇帝的语气,他似乎听出了这发兵之事,还有着他所不知的内情。汪之鳞接口道,语气阴冷:“江尚书,陛下圣意,此次明发讨逆诏书,调动兵马,首要在于‘势’,而非即刻的‘战’。一是占据大义名分,让天下皆知霍渊之罪,使其离心离德。二是……做出姿态,吸引霍渊的注意力,将其主力牵制在青、建二州。”汪之鳞说话间,已经把骨力的密信放到了江涛的手中。这是汪之鳞跟圣德帝一早就商量好的。朝中其他大臣可以不知道他们跟骨力的“合作”,但江涛这个兵部尚书要是都不知道内情,那仗也没法打了。江涛看着密信眼睛瞪得溜圆,不过他是聪明人,瞬间想通了圣德帝态度转变的各种关键。:()灾年先断亲,手持空间赚翻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