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临安将他那一闪而逝的杀机看在眼里,却并不点破,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。听到这声响,江玉便从思绪中清醒了过来,看向李临安。李临安这才勾起一抹笑,说道,“江中丞也不必如此紧张。既然我即将与绫月成婚,您自然也是我的岳丈大人。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。”江玉连忙跟着赔笑,口中连称,“不敢当,国公当真是折煞老夫了”他心知肚明,李临安这话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,对方姿态温和,实则界限分明,绝不会真将他这岳丈放在眼里。就如同五皇子即便要纳锦悦为侧妃,他也绝不敢在五皇子面前以岳丈自居一般,权势尊卑,他分得很清。况且,李临安想必对秦夫人和他所做之事全都知晓了,又在马球会上见到曾被他带去定北侯府的江涵悦,如今没有提这件事,也算是好事了。话虽如此,但在两个女婿面前都需如此卑躬屈膝,当真是李临安又稍坐片刻,便起身告辞,江玉亲自将他送至府门外。待李临安的马车远去,江玉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,转身回府。走着走着,就在廊下撞见正要回院的江绫月。江绫月只当没看见江玉,继续向前走着。江玉见江绫月装也不装了,心中恼火,却也只能憋下这口气。“这两日在宫中,情况如何?”,江玉状似随意地问道,目光却带着审视。听到这话,江绫月停下脚步,语气平淡,丝毫没有对所谓夫妻的敬畏之心,“回父亲,自然是奉皇后娘娘懿旨,为陛下诊治。幸得祖宗保佑,陛下已然苏醒,女儿也算侥幸未辜负娘娘所托。”江绫月自然不会说皇帝醒来后的异常,和与李临安相关的机密。江玉哼了一声,听不出是赞是讽,“你倒是好算计,步步为营。但别忘了,你终究姓江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道理,望你时刻牢记。”江玉的目光突然向着江绫月身后,看了一眼,很快又收回视线,他又说,“你还是要像你妹妹学学,看看人家,宠辱不惊,你再看看你,回京才多少天,屡次出风头,生怕在这多事之秋,别人注意不到我江家。”“没办法,女儿总是能被这些人注意到,不过这也要多谢父亲和秦夫人,若不是你们帮助,我又怎么能认识李国公,又怎么能因为赵文博而被皇后注意到呢?”江绫月毫不客气,句句往江玉的心口戳,她又说,“临安已经和你说了那件事了吧,父亲是不满意这个处理方法吗?”江玉闻言,脸色一沉,他甩了甩袖子,“哼,实在是没有教养,既然你心已经不在我江家了,那么就老实待着莫要再生事端,你不是一直期盼着嫁过去吗?”言罢,江玉离开了。这时,江锦悦从别处冲了出来,她显然是听了最后几句,顿时柳眉倒竖,对着江绫月冷嘲热讽。“我说呢,原来是攀上了高枝。皇后娘娘和李临安为了给你脸上贴金,还真是煞费苦心!连救治陛下的天功都敢让你顶替,也不怕被别人捉了错处?”江绫月连眼皮都懒得抬,只淡淡道:“妹妹,还真是有闲心,特意来操心我的事,不如多关心关心你母亲吧。不知,她近来病体可还安好?若需延医问药,姐姐我倒不介意替你寻个靠谱的医师来。”“你!”,江锦悦被戳到痛处,气得脸色发白,“若非你暗中下手,我母亲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!”江绫月终于正眼瞧她,目光冰冷,语气也十分不耐烦,“那夜你带人去祠堂寻我麻烦时,我人在何处,你一清二楚。莫非你认为我能分身不成,一边应付着你,一边去害你母亲?”“况且她屡次三番欲置我于死地,如今不过是自食其果,也怨不得旁人。”江锦悦被噎得说不出话,胸口剧烈起伏,半晌才找回声音。她像是想到了什么,强自扬起下巴,带着一丝炫耀,“你休要得意!明日五皇子殿下便要邀我过府赏花,你且等着看吧!”江绫月闻言,露出一丝微笑,明明不带什么情绪,可江锦悦能感受到,她这是在嘲讽自己。她听到江绫月说道,“好啊,我等着。不过,姐姐奉劝你一句,最好别把你所有的指望都押在一个人身上。须知,那位殿下身边的选择,可远不止你一个,同样是没有什么助力的人,他为什么不选择更为心仪,更有用的人呢?”她猛地握紧了拳头,因为江绫月说的,是事实,江锦悦自知恐怕无法打破五皇子对冯望舒的感情。况且除了冯望舒,五皇子身边莺环燕绕,她又能凭借什么,确保自己一定能脱颖而出呢?但是想到那天在郡主府上之时,众人都嘲笑她,唯有五皇子对她温柔体贴,再加上她所知道的一些事情,相比五皇子一定会看中她的。虽然一些小事可能发生了细微的改变,但那些大事情是不会变的。江锦悦眼中逐渐坚定之时,便听到江绫月又说,“不过,我还真是好奇,当初,你们不是看好太子吗?怎么就突然变卦了呢?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?”江锦悦呼吸一滞,语无伦次地说,“你别胡说!”“这是怎么了,如此反应,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。”,江绫月眉头一挑。“五皇子人品好,有文采,你看上了一介武夫,定然是不懂其中关窍的!”,江锦悦理直气壮的说道。江绫月微微皱眉,江锦悦一直没有说到重点上,这些都不是她想听的,她专门用话语激江锦悦,自然不是为了和她小学鸡拌嘴的。江锦悦还以为是江绫月被她说重了,心中一喜,可算是有能压江绫月一头的了。“五皇子怎么会看不上我,你马上会知道我和五皇子才是真爱!”江锦悦得意的说道,想想也是,李临安一介武夫,在战场多年,哪里懂得讨人欢心。:()弃女神医归来,全族跪求原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