乘坐马车前往五皇子府的路上时,江锦悦的心始终悬着,因为她是骗自己父亲的,五皇子根本就没叫过她!越是临近皇子府,江锦悦就越是紧张。皇子府邸前的一对石狮看起来高大威严,门前街道也异常安静,不见寻常府邸门前的车马喧嚣,唯有身着铁甲,腰佩利刃的侍卫伫立两旁。她的马车刚一停稳,立刻便有两名侍卫上前,手按在刀柄上,冷声喝问:“来者何人?所为何事?”江锦悦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慌乱。她扶着侍女的手缓缓下车,努力挺直脊背,下颌微抬,试图找回前世做了十几年贵人时的那份仪态。江锦悦目光平视着问话的侍卫,声音尽量保持平稳,“我乃江家小姐江锦悦,陛下亲旨选定的五皇子侧妃。特来求见殿下。”两名侍卫对视一眼,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,但陛下亲旨和侧妃的名头到底起了作用。其中一人态度稍缓,到底不敢得罪了未来侧妃,于是侧身道:“请江小姐稍候。”随即,他招手,唤来一名在外院伺候的丫鬟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那丫鬟上前,对江锦悦行了一礼:“江小姐,请随奴婢来。”这态度算不上热情,却也规矩,不愧是王府下人。江锦悦微微颔首,跟着那丫鬟穿过一道侧门,被引至一处安静的偏殿等候。这丫鬟为江锦悦带到了地方,便迅速转身,快步向内院通传去了。另一边,五皇子府校场。五皇子并未如外界传言那般在书房吟风弄月,而是立于校场之中,身姿挺拔如松。他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弓,弓身线条流畅,隐隐透着寒光。五皇子搭上一支白羽箭,引弦开弓,动作如行云流水,沉稳有力,丝毫不见文弱之态。只听“嗖”的一声破空锐响,那支箭精准地钉入了百步之外的箭靶。周遭一片寂静。若是有旁人在场,定会惊掉下巴,往日皆传五皇子弱不禁风,只擅诗词歌赋,谁又能想到,这位殿下竟有如此精湛的箭术,能百步穿杨?但他自己知道,这威力极大的一箭,并非全靠自身臂力。五皇子手中这把弓,乃是根据冯望舒给的的图纸改良而成,利用了巧妙的机械结构和省力设计,方能让他发挥出远超常人的精准度和威力。五皇子轻轻抚过弓身,眼中掠过一丝复杂。时至今日,他已不再费心去深究冯望舒那些奇思妙想究竟从何而来。只要她的人、她脑子里那些无穷无尽的宝贵财富都牢牢系于自己身上,为他所用,便足够了。来日方长,他有的是耐心慢慢挖掘。正当他再次搭箭欲射时,一名侍女悄步上前,恭敬禀报:“殿下,江家小姐江锦悦在府外求见,说想见殿下一面。”五皇子动作一顿,缓缓放下弓,眉头轻轻蹙起,显然是因为被打扰,失了好兴致,:“江锦悦?”他语气带着明显的疑惑,似乎一时没想起这是何人。侍女见他这般反应,心下诧异,只得小心提醒道:“殿下,是陛下前不久下旨钦定的那位侧妃娘娘。”她低着头,不敢看主子的表情。五皇子恍然,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原来是她。”那日聘猫宴上,这位江家小姐的表现可算不上高明,甚至有些蠢钝,早已被他抛诸脑后。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,随手将价值不菲的长弓扔给一旁的侍从,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:“带她去正厅见我。”说罢,抬脚便走,不再多看侍女一眼。“是。”侍女恭敬行礼,直到五皇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廊道尽头,才直起身,快步前往偏殿传话。偏殿内,江锦悦坐立不安,手中的茶盏端起又放下,心绪不宁。她生怕五皇子根本不愿见她,那她今日这般不请自来,岂不是又成了一场笑话?所幸,那侍女很快回来,语气比方才恭敬了些:“江小姐,殿下请您去正厅相见。”江锦悦心中一喜,暗暗松了口气:他果然还是如记忆中那般温和宽厚,竟愿意见她。来到正厅,只见五皇子已换了一身月白常服,闲适地坐在主位上,手中把玩着一把玉骨扇,见她进来,抬眸看来,风流姿态浑然天成。江锦悦按捺住激动,正式行礼后,便迫不及待地道:“殿下,臣女得知一紧要消息,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恐生嫌隙,或将反目!”五皇子眉头微微一挑,手中玉扇“唰”地展开,慢条斯理地扇了扇,语气玩味:“哦?此言当真?有何证据?”他看似随意,眼神却锐利了几分。江锦悦见他似乎听进去了,心中暗喜,继续故作神秘道,“殿下此刻亦可只当个笑话听。但臣女敢以性命担保,日后您自会知晓真伪。”五皇子打量着眼前这位故弄玄虚的侧妃,心中觉得有些可笑,面上却丝毫不显。他早已从冯望舒那去积累了对待奇异人士的经验,此刻便也顺着江锦悦的话,既未表现得全然信任惹人生疑,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兴趣和疑惑。他合上扇子,轻轻敲打着掌心,忽然凑近了几分,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几分戏谑:“江姑娘,你这般言之凿凿,该不会是在诓骗于我吧?”五皇子摇了摇头,话锋一转,“话说回来,令堂与秦家,不是一向与我那位太子二哥走得颇近吗?父皇却突然下旨,将你许给我做侧妃,想必江姑娘心中,也是千百个不愿吧?”他自嘲地笑了笑,姿态摆得极低,却暗中观察着江锦悦反应:“毕竟,与二哥那东宫之尊相比,我这个闲散皇子,在外人看来,实在没什么可比之处。”江锦悦被他这番的话说得心头一颤,再看眼前之人俊雅面容上的那抹落寞,竟真生出了几分心疼来。她想起他前世亦是蛰伏多年,最终想必其中艰辛非常人所能忍受。:()弃女神医归来,全族跪求原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