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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？”

岑银的意识在模糊中漂浮，吐出的不过是两声不同语调的叹息。

靳淮序凝神细听，也辨不清任何字迹。

当他再次轻声询问时，只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。

岑银又睡熟了。

靳淮序就这样静静地蹲在床边，目光跟被拴住了似的，久久停驻在她熟睡的侧脸上。

这一觉，岑银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，光是家庭医生就来了三趟。

检查结果倒是一切正常，可要不是她偶尔还能在半梦半醒间含糊地回两句话，甚至还不忘带点小脾气，又或是意识朦胧地嘟囔着“别吵，要睡觉”，靳淮序怕是早给她抬上急诊科了。

期间，秦姨来过一次。

她琢磨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，越想越觉得是撞了鬼，说了什么都要回老家一趟，找那位据说很灵的老道给算算卦，求个平安符什么的来给岑银镇镇邪。

老人家信这个，心意又诚，靳淮序拦也拦不住。

正好清明将至，他干脆大手一挥，给秦姨批了个探亲假，一举两得。

如此一来，照料岑银的事便全然落在了他肩上。

好在岑银的情况已逐渐平稳，不再需要那样频繁地翻身。但她具体什么时候醒、状态会如何，谁也说不准，靳淮序不敢松懈，一直守着她。

这一守，便是一天一夜。

在这二十四小时里，岑银睡得倒是沉，可总感觉背上时不时传来一阵凉意，硬是把她的美梦搅得七零八落。

眼瞅着就要和八块腹肌的帅哥深情对视、十指相扣，结果全被这恼人的凉意给搅没了。

岑银翻了个身，缓缓睁开眼。

房间里一片昏暗，只有床头一盏小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晕，勉强撑起一片柔软的夜色。

她慢吞吞地蹭起来，想看眼时间，结果上半身刚支棱到一半，就猛地僵在原地。

……救命啊，沙发上怎么坐了个人？！

她倒抽一口凉气，声音不大，但在寂静中格外清晰，成功惊动了沙发上那位浅眠的人影。

昏暗光线中，那人似乎缓缓睁开了眼睛，却没有说话，也没有动。

岑银：“……”

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吓人啊，这位朋友！！

她默默咽了咽口水，硬着头皮跟他大眼瞪小眼，内心疯狂刷屏：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？是说“不好意思吵到你了”还是该说“您好，请问是索命还是借宿”？

不管了，先摇人！

她眼神刚往床头的手机瞟了瞟，手指头还没伸出去。

沙发上那位就站起来了，还径直朝她走了过来。

“啊！别过——”

“唔……”

还没嚎完，就被一只大手干脆利落地捂了回去。

“叫什么？”低沉而熟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