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青崖的心瞬间沉到谷底。
裴世怜不是为了给她解围而出现,他确实是来剿匪。不仅如此,裴世怜还要抓她爹。她厉青崖岂能让他如意。她犯的错,就让她以命抵命。
裴世怜冷酷的话语刚落音,厉青崖往天上高高抛起信号弹,信号弹炸出震响。
她嘴上高吼:“前排弟兄挡住,后排四散跑开,有多远跑多远!”就猛吸一口气,挥舞长刀拦在前方。
拂云寨众人大乱,前排人和受重伤的兄弟咬牙用木棍抵挡将士长枪和大刀攻击。后面的人能跑就跑,一些将士也只好分散兵力去追。
“武老八,快跑!”厉青崖听到后边王越焦急的声音。
武老八最恨官府,可此时也不是他能逞一时之勇的时候。
而厉青崖前方的将士不敢朝她挥刀,犹犹豫豫,勉强挡住她袭来的长刀。
“退下,我来!”裴世怜一声冷哼,将士如蒙大赦,赶紧让出位置。
厉青崖看着眼前俊秀脸庞,眼里的恨意化作巨浪,勉力使出无名刀法第三招,将将擦过裴世怜的脸颊,颧骨上留下一抹血痕。
一招使出,无力再使出第二招。她的长刀,被裴世怜的长鞭紧紧缠住,动弹不得。
裴世怜脸色铁青,对她吼道:“胡闹!你都伤成这样,不要命了?还打?”
厉青崖死死瞪他:“是我厉青崖瞎了眼绑错人。你为什么要骗我?为什么抓我们的人,还要抓我爹?我们拂云寨对你也不差,你有什么就冲我来!我把命抵给你,你放过他们!”
“我要你的命干什么?”裴世怜一个手刀敲在她手腕上,她吃疼半眯眼,长刀被裴世怜夺了去,一把扔到旁边将士的怀里,按住厉青崖一只手。
“敲疼了?”裴世怜关切问道,把住她的手腕微微放松,厉青崖另一只手重重打掉他的手,用力挣开。
“别碰我!不要你假好心!”厉青崖愤恨道,一脸悲哀看着自己的弟兄被纷纷压下,只有少部分人逃了出去。
在她和裴世怜纠缠中,将士们边捆人边朝他们那偷瞄,厉青崖狠狠瞪过去,对方一脸尴尬挪开眼神,好似什么都没看到。
而拂云寨的兄弟一脸复杂瞅她。有愤恨的,有茫然的,有害怕的,更多的是疲惫的。毕竟战斗了一晚,又遇上两拨人马剿匪,接二连三的变故应对不暇。
厉青崖刀也被剿了,弟兄们也被绑了,她大脑晕眩,实在无力支撑身体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三个将士站在她一米开外,围她在中间,谁也不敢用绳子绑她。
裴世怜眼里闪过一抹担忧,又回头向手下安排行动。
一个时辰后,陆续有拂云寨的人被压下来,他们见到裴世怜一愣,哭天抢地,又见厉青崖没被绳子绑上,一脸愤恨瞪向她。
厉青崖不去管那些异样眼光,败者为寇,由不得她做什么,手起刀落,十八年后她又是一个好汉。
不多会儿,步履匆匆,一双墨色祥云靴停在她身前,语气略焦急:“你爹厉镇山哪去了?”
厉青崖抬头扬眉,嗤笑不做声。
“快说!”裴世怜语带威胁,冷冷逼问她。
她撇过头,看到裴世怜吃瘪,她心中暗爽,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有了出口。
此时另一个将士过来汇报:“殿下,刚才逼问了几人,贼首厉镇山几天前离开拂云寨,离开的日子和您是同一天。谁也不知他去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