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婚。
十五年前那一场海婚,新郎必然是海子。然而十五年过去,孩子他爹不一定是海子!
孩子他爹如果是海子,那就是被迫成婚后出逃,逃后被抓又在一起。孩子他爹如果是普通人,那就是困于渔船之上,每年海女去船上找丈夫。其中一年成功孕育孩子,后来又碰不上,而年年再试图碰上。而海子和那个普通男人可能还在一条船上共存着。
子车奚欲言又止,神情憋仄。
好复杂的人际关系,好复杂的爱恨情仇。子车奚脑中两个猜测在自由互殴,就像是看了池胥的话本。
不论何种,池胥话本里的主人公总是一往而情深。然后他会在一往而情深里面掺杂着各种世俗坎坷、人伦背德。
那些是各种适合被观者暗杀笔者的情节。要不是池胥会躲藏,现在早已做不了昆仑的渡冥真人。
不过子车奚没有空再去探讨这些。
怪物要到眼前了。
木屋被石头垫高。石头基座侧边,不少海鬼已经受吟唱指使,将目光对上了子车奚和池胥。
在怪物们眼中,外乡人有着充沛灵力,如同香饽饽,鲜嫩可口美味,比身边难吃的同伴好太多。他们口味很挑剔:海中同伴三品,海中生灵二品,陆上生灵一品,修真者特品。
他们唯一错的,是见惯了弱者,没有见过真正的强者。
池胥拔出长剑。他的长剑一如既往配合,发出嗡鸣声打着招呼。这一片空间是自成一个小小世界,滞涩的灵气得不到半点好转。
然而这不会为难到池胥。
大门派的弟子通过门派前辈的指导,纸上知识就已足够。随着常年游历,经历更丰富,应对失去武器、失去灵力这种最常见的事,简直不当一回事。
他的剑祭出,于空中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剑。无数飞剑飞驰疾速杀向怪物们。剑影之间,无数可怕的躯干被削落到地上,让本就可怕的场面变得愈加恐怖。
怪物血液并非猩红,而是各种奇怪颜色都有。他们密密麻麻的残肢铺垫在地上,恍若战场一样被同伴踩踏变成肉泥。
杀伤力很大,里面动用的灵力非常微小,微小到子车奚意识到,这招式自己也能学学。
这招和之前在夜烟那儿不太一样,有相似又不同。剑法本就是基于基础,再因人而异、因招而变。
衣袍翻飞,一袭白衣在此情此景显得格外有气势。不得不说,昆仑年轻一代学习池胥穿搭有一定道理。行头规整、神情淡漠、武艺高强。不论哪一条都显得他极其出众,能成万千正派修士之首。
她点着剑:“我要学!”
池胥:“回昆仑,你可去剑冢选剑。有剑魂的剑才能使出这种招式。”
子车奚明白了。大门派的武器有大门派武器精妙之处。这里池胥并没有耗费太多灵力。他强行运转周天,完全能维持这种杀招。
和昆仑这种上得了台面的大门派不同。昆仑像正儿八经的大学院,坤教则像是因材施教的私塾。
昆仑人量产一般,你能学我也能学,普学之下再分各人细节区别。坤教不同,坤教先从自己是什么妖开始学,并利用。
比如现在同样是妖的夜烟。
夜烟在边上刨地。外界昏暗,他的影子照样有用武之地。一声鹿鸣之下,影子连成片,穿插在各怪物之间左右搏击。怪物们没能分辨出攻击自己的到底是什么,扭头以为是同伴,一怒之下当场攀咬起同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