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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4 章（第1页）
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王大娘子是被她亲阿爷害死的？”璎璎的声音里带着讶异，她望着桌上的画，仿佛能看到画中人鲜活的模样。

“依着世家的狠戾性子，并非不可能。”夏循在旁插了句，指尖敲着桌面，“为了门第脸面，牺牲个女儿算什么？”

“不像！”璎璎猛地摇头，语气笃定，“我今日在王家别院，那伺候二娘子的丫鬟说了些细节，王大娘子缠绵病榻足有半年，已经大好回府，却突然发了恶疾没了。”

她掰着手指细数时间线，声音愈发清晰：“你说王君要害她，三年前把画师逐出去，是为了断她念想；之后给她定下荥阳郑氏的亲事，是想捆住她；可两年半前又突然取消了这门亲，这就说不通了，若真想让她死，何必多此一举定亲？然后再取消亲事？再者，若要下手，何必等她病了半年、眼看要好了才动手？这时间线太乱，根本对不上。”

李祈安闻言，眉头拧得更紧了，他起身在堂内踱了几步，烛火在他身上投下晃动的影子：“你说的这些，我先前确实不知。”他停在窗边，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，“若真是王君下的手，他这几步棋走得未免太拖沓，反倒不像世家主君雷厉风行的性子。”

“是呀。”璎璎补充道，“那丫鬟还说，大娘子病中一直住在别院，贴身伺候的都是她自小的乳母和丫鬟，这些人后来全被王君打发回老家了。若真是王君害的，这些人怕是活不成，怎会只是被遣散？”

星遥在旁忽然开口：“会不会……大娘子的死，本不在王君的计划里？他或许只是想困住她，却没料到最后会出人命？”

“困住她？”李祈安回头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，“困她做什么？”

“或许是为了掩盖别的事。”璎璎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，“比如……她发现了王君的某个秘密？或者，她不肯放弃和画师的感情，甚至想私奔？”

这话让满堂陷入沉默。烛火“噼啪”爆了个灯花，将画中女子的脸照得忽明忽暗。璎璎望着那幅画，忽然想起丫鬟说的“大娘子性子烈，爱骑射”——这样的女子，若被强行拆散情缘、又被取消婚事困在病榻，会不会做出什么让王君忌惮的事？

“或许……取消亲事，和她的病有关？”璎璎轻声猜测，“比如她为了拒婚，故意装病？可装病装半年，也太不像了……”

李祈安抬手按住眉心，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：“不管怎样，这时间线里藏着的破绽，就是咱们该查的地方。三年前逐画师，两年半前取消亲事，病好后又突然恶化……这几个节点之间，一定有咱们没摸到的联系。”

他转身看向璎璎，眼神重新变得锐利：“你说大娘子去世前，曾被送回府中住过？”

“是，丫鬟说她在别院养了半年，快好时回了府，没多久就没了。”

“这就对了。”李祈安的指尖重重落在桌上，“问题恐怕就出在她回府的那几日——她在府里见了什么人？说了什么话？这才是让她活不成的真正原因。”

“可是这要怎么查？”璎璎眉头紧锁，只觉得眼前的线索像团缠死的线，找不到头。

一直沉默的叶守礼忽然开口：“你可知在你来之前，我们正讨论什么？”

“什么？”璎璎看向他，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“我们打算给那画师下点药。”叶守礼说得轻描淡写，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
“什么！”璎璎惊得站起身，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，“这怎么行？若是被发现……”

“放心，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东西。”叶守礼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，“只是些适量的迷药，能让他意识模糊，说些平日里藏在心底的话。等药效过了，他多半只会以为是自己梦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