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替本王沐浴。”命令的口吻变得冰冷。
他恨不得揉碎她,却存着那丝理智,强忍地一次次折磨自己,再从这欲望中破开,由此反复,好像这样便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。
“王爷好像藏了很多心事。”手中湿帕沿着后颈往脊背擦。
“那你呢?”
“我?”
“楚军踏破燕国京都时,李奇庆脖颈上架了一把刀。”王林终于缓下那股冲动,“你猜是谁的刀?”
李慕婉思绪被他带着走,浸入水中的湿帕沉入池底,“婉儿猜,不会是北川军的刀,可对?”
王林嘴角勾起,眸光一亮,“再猜。”
“婉儿猜不到。”
“是猜不到,还是不愿说?”王林直起身,后腰紧致得不像话。
他侧回身躯,紧贴着她,命令道,“捡起来。”
李慕婉俯身浸入池底,再浮出水面时,水流沿着头顶,发丝全湿了,美人出浴也不过如此,王林腹部抵着她下颌,不让她起。
“你不敢说,那就本王来说。”王林两指轻捏她脖颈,半浸在水里仍藏不住那修长的细颈,流畅的线条被水面涟漪拍着。
“是燕王自己的刀。”王林继续说,“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。”
“楚军来势汹汹,王兄毫无防备,燕楚兵力悬殊,唯有死战,才不枉燕国百姓的信任。”李慕婉湿了眼,“城破,王兄无颜苟活于世,更不想沦为楚军的阶下囚……”
“楚国与赵国势同水火,却突然转战燕国,没人想过楚国父子的在这种情况下会转移战火。”
“是以,燕王送公主和亲,是真的想两国交好,”王林说,“那你可知,北川军为何能知楚国此计,在燕国京都来个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?”
“如今朝中各派都在猜测北川军如何能在一夜间攻下两国,却无人得知,那送往北川的密信,来自何人。”
“那么,你猜猜,此人该是哪国细作?”王林把细作咬得极其重。
李慕婉几欲撑不住了,沉在水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,王林松了手,从细颈又落到腰后,捞起她浸入水中的身躯,水流哗啦啦砸入水面。
“王爷之言,婉儿不敢妄自揣测,唯有不解,”李慕婉大口喘着息,面颊还挂着水滴,“若如王爷所言,那人怎知北川军一定会信,就不怕是楚国放出的假消息,故意引北川军自投罗网?”
“是啊,她怎知本王一定会出兵?”王林俯身凑近,直视她眼睛。
他是猜不透为何那人笃定北川军会出兵,可真相是,不论此信真假,燕国公主与楚国世子的联姻,于赵国还是他王林自己,都不可以!
他,有私心!
若燕国自愿与楚国联姻,便是与赵国为敌,李慕婉想嫁孙镇伟,他便要向燕王讨回一份债,孙镇伟想娶李慕婉,也得有这命留着与她拜天地入洞房花烛夜。
那么,无论真假,王林都会出兵!还得必须大获而归,他更要借此,发难赵国京城。
“王爷心智过人,可是勘破其中隐情?”
王林不答反问,“若她是楚国人,为何要置楚国于死地?”
他顿了片刻,眼神示意她说话。
李慕婉沉思须臾,“王爷猜测此人不是楚国人?”
“可若她是燕国人,既能给北川军送来消息,为何不将这消息送回燕国,让燕王和你早做防备?”
“王爷都猜不透,婉儿又怎会知晓其中玄关?”李慕婉又显露她的无辜,透亮真挚的眸子明明装不进任何阴谋,却能把一盘死局打乱,至此天下局势骤变。
从燕都入了楚宫,李慕婉便被安置于一处宫殿,一心准备大典,若非听得孙镇伟父子大计,这才得知两国联姻一切都是楚王父子的阴谋。
可为时已晚,楚军已经启程,李慕婉再传信回燕国已来不及,燕军若抵死抗争,王兄亲自上阵,至少能拖上几日,李慕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与楚国水火不容的赵国北川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