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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0150(第2页)

这下她心里倒有点理亏似的,暗暗瞟他一眼。

他朝她一笑,“没关系,我从没怨过你。”

不想哪里突然冒出一声冷笑,“齐二爷还真是宽宏大量。”

二人朝右面一望,庾祺徐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。九鲤对上他带着怒气的眼睛便有些惊惶,像给人捉。奸了似的,她忙从石头上起身,跑到他身旁去,“叔父,这么晚您还没睡?”

“你不是也没睡么?”他冷斜她一眼,又睨向叙白,“深更半夜说的话,不是想哄人就是想哄鬼,若是坦坦荡荡的话,齐二爷何不白天里光明正大地说?”

叙白心内一恨,只得缓缓起身作揖,“庾先生误会了,我约鱼儿出来,只是想解释解释先前陈家那小厮跟着我们的事。”

“噢?怎么解释的?也解释给我听听,免得我也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。”庾祺幽幽一笑,自在太湖石上坐下来,朝他斜上眼。

叙白睐一眼九鲤,只好又说一遍:“我当时对鱼儿说不认得那小厮,是因为我以为那小厮是陈家派来监视我的,并不知道他是为了杜仲而来。”

庾祺仿佛早料到他会这样讲,神情没半点改变,仍微笑着,“就算你知道了不说,也担不上什么罪名,反正在齐二爷眼里,除了昭王的生死要紧,别人的性命都是草芥。我想齐二爷一心要救王爷,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前程,我猜得对不对?”

到底是他看得明白,既然话说到这里了,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太过虚伪,叙白索性承认,“先生说得对,我既是为了自己的前程,也是为了我大哥的夙愿。”

“怎么又扯上你大哥了?你大哥齐叙匀已经死了,怎么,你还要拉他出来替你担点责任?”

叙白咬紧腮角,闷了一会,又道:“先生看到了,齐府现今成了什么样子?自从祖父和父亲在南京先后离世,重振齐家一直是大哥的心愿。为了这份责任,

他像父亲一样督促教导我,我们兄弟二人悬梁刺股埋头苦读,大哥十九岁考中进士,我十七岁一样进士及第,可有什么用?!”

说到激愤处,引得九鲤扭头看着他。月亮升到头上了,两只灯笼放在太湖石下,她从微弱的光线里看清他红了眼眶,目中闪着泪光。原来能惹出他几分真情实意的,从不是男女私情。

她有些讶异,随后又觉得这讶异没道理,庾祺早告诫过她,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
叙白接着道:“皇上这些年一直对齐家心存芥蒂,不过是因为当年祖父劝谏皇上宽恕丰王,免得手足相残,赶尽杀绝被世人诟病!俗话说忠言逆耳,可当今圣上自幼就狠戾不仁,刚愎自用,他不但听不进去,还对齐家怀恨多年。你们以为陈家能得宠只是因为陈贵妃的缘故么?是先有陈家得宠,后来陈贵妃才被选入宫的;你们以为二陈能把持朝政是二陈老奸巨猾,可若有明君当政,如何能常年容得下这些奸佞之臣?”

庾祺散淡一笑,“你这些话叫别人听见,可是容易招来杀身之祸。”

叙白面向池塘反剪双手,“就是杀头我也要说,皇上登基前十年,的确励精图治,创下不少福国利民的功绩,可要做明君,是一日易,千日难,近些年皇上精力不济,便开始鼓衰力竭,怠懈朝政,逐渐引得朝臣们怨声载道,于是皇上就借二陈之手,罢黜谏臣,残害忠良,二陈不过是皇上骄倦暴戾的挡箭牌罢了——先生说我是为了自己的前程,不错,我既是为自己的前程抱负,也是为了江山社稷,黎民百姓。”

天下苍生九鲤没瞧见,又不是做官的,哪里有天灾人祸也不会禀给她听,更不清楚朝廷如何仁政德治。不过这一年在南京,的确是见过许多不公之事,南京尚且如此,别的地方又如何?

她正想搭句话,一瞥庾祺瞪来一眼,只得把话咽回肚里。

少刻庾祺笑道:“你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?我们又帮不上齐二爷什么忙。”

叙白牵动嘴角淡淡一笑,“我说这些,是想先生和鱼儿不要因为对我存有芥蒂,就对王爷抱有偏见,我希望先生能公正查明此案,还王爷一个清白,有王爷在,天下百姓就还有希望。”——

作者有话说:感谢阅读。

第142章出皇都(廿六)

原来寒天冻地里约人出来说这么些话,不过是怕她和庾祺因杜仲的死对他心存芥蒂,查案时失了偏颇。

九鲤看着叙白侧脸上挂的一点笑意,觉得一股阴绵绵的寒意。她见庾祺微笑着不搭茬,便道:“你放心好了,我和叔父是不会公报私仇的。”

叙白笑着睇她一眼,又斜一眼庾祺,“才刚我们大家一起说话,我听先生的意思,好像不大认同此案是陈贵妃所为。先生不是要替杜仲报仇么?杜仲是被陈嘉所杀,只要陈贵妃失宠,二陈也得跟着失势,说不定陈嘉从前的所作所为也会被追责。”

庾祺抱着胳膊朝后仰一仰身子,徐徐站起来,“不是我想认定陈贵妃是真凶她就能是,还是要靠证据说了算。至于仲儿的仇,我肯定要报,怎么报,我想和你齐二爷无关。齐二爷既然能见死不救,对仲儿肯定是没多少情分,这时候关心他的身后事,不得不叫人多心,以为你齐二爷想利用我们庾家的仇来除掉陈氏一党。”

听了这番话,九鲤方渐渐领悟过来,朝叙白瞪大了眼,“你是想我们把贵妃当成是真凶?这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!”

叙白眼皮一跳,忙分辩,“我没这个意思,我不过是怕杜仲的事影响你们的判断,所以——”

“齐二爷不必多说了,该怎么判断是我们的事。”庾祺笑了笑,掉过身朝上头小路上走,一面叫上九鲤回去。

九鲤拍拍斗篷,赶紧跑上去,走出好一截再回头去瞧,池塘边是一地霜白的月光,已不见叙白的身影了,只有个灯笼朝相反的道路虚游而去,橙红的光晕内,隐隐瞧见叙白的半截胳膊半只脚,如同夜里一个残肢断脚的鬼。

寒风一吹,她打了个冷颤,忙把两边斗篷拢一拢,提着灯笼赶到庾祺身旁来,暗中也感觉他脸色不好看,便低声道:“我以为他只是想和我解释杜仲的事,这才来的。”

庾祺斜下一眼,沉着声气,“你想他解释清楚了,从此你们又能没有嫌隙地交往下去,是不是?”

“我没这样想。”

“没这么想?那你天寒地冻跑出来听他解释做什么?有什么可解释的?仲儿不是他杀的,在律例上,追究不着他什么责任。可他见死不救,这样的人,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?”他顿住脚,转过身来对着她,“你这些日子和他摆脸色,是摆给他看的还是做给我看的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九鲤也跟着站住,抬头瞪着眼,“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哪里就放不下他了?是您乱猜忌!”

“我猜忌?”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间,他又抬步朝前走了,“我知道,你一直被我养在乡下,长这么大,除仲儿外,从没有和年轻男人交往过,好容易长大,到了南京来,我管你还是管得很严。哼,孩子家越想管越是管不住,你认识了齐叙白,觉得他不但年轻,还很英俊,你十七。八岁的姑娘看见他,难免心摇神荡。从前我说他这个人不可靠,说了多少回你都不听,不就是这个缘故么。”

从前的确如他所说,可事到如今还这么看她,当她什么人了,难道以为她脑子里就只装着儿女情长,弃和杜仲的姐弟情份于不顾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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