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如月掏出手帕轻拭眼泪,奶嬷嬷在一旁轻声安慰她。
一桶桶黑水送出,直到半个时辰过后,古承宗才被人扶着从浴房走出。
一见他娘就嚎啕大哭:“娘啊,娘!宗儿疼!”
秦如月眼泪顷刻就流了下来,手脚忙乱心急如焚的问他哪里疼。
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二人,管家适时站出来说道:“夫人,大夫已经在少爷房里等候了,还是赶紧让大夫给少爷看看吧。”
“对对,还是管家你想的周到。”秦如月擦干眼泪,搀着儿子往房里走。
房内的大夫却是个老熟人卫星。
卫星检查诊治时,秦如月在那边攥紧手帕忧心难安,一直在来回踱步。卫星刚出来,秦如月就急忙迎了上去追问情况如何。
卫星摇了摇头叹息道:“夫人还是早做打算吧。”
秦如月一个趔趄,倒吸一口凉气,声音尖锐的质问道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卫星侧头看了眼屏风后面,伸手示意秦如月出去说。
院中的凉亭内,奶嬷嬷扶着秦如月坐下,在她身后站定。
秦如月焦急的问道:“大夫,我儿到底是何情况?”
卫星默然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令公子身上的皮肉伤并无甚要紧的,要紧的只有两处。”
“哪两处?”秦如月的心高高提起。
“一是他的脚恐怕再难痊愈,二嘛,”卫星抬头看向秦如月,沉吟半晌才接着说道:“只怕令公子以后再难人道。”
秦如月还没来得及接收这个消息,就听见“咣当”一声巨响,惊的凉亭里的三人回头看去,只见古承宗跌坐在门槛上,身后是手足无措的管家。
“宗儿!”秦如月小跑着过去扶起古承宗。
古承宗推开他娘,一瘸一拐的走进凉亭死死盯着卫星,咬牙切齿的问道: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
卫星坦然自若的直视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说道:“您的脚恐难以治愈,您也无法再有子嗣。”
话音刚落,古承宗暴怒的掀翻他的药箱:“放你娘的屁,你再给老子胡说八道,老子找人弄死你。”
卫星习以为常的起身将药箱捡起,慢条斯理的将散落的药品用具一一放回原位,将药箱背好,卫星看着古承宗的眼睛淡淡开口:“我从不说谎,古少爷不信就再去找大夫诊治,在下告辞。”
卫星闪身绕过古承宗,脚步不停的走到管家面前:“诊费。”
“不许给,他这个庸医!”
卫星看着眼含抱歉的秦如月和满脸无奈的管家,又看了眼满脸愤恨眼神得意的古承宗,他微微一笑转身就走毫不纠缠。
当了大夫以后,什么牛鬼蛇神都能遇到,这种接受不了现实医闹不肯给诊费的他见得多了,啧。
卫星出了古府的门回头翻了个白眼,大夫的诊费可不是这么好赖的,还敢骂他是庸医,他不给这小子上一课让他知道知道,他就不姓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