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伽该想到的,她偷了自己的记忆,总会变得和他很像。
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。
“你这是要挟我?”那伽不笑了,这笑话不好笑。
“这不就是你眼中的游戏吗?”玉珠从头到尾也没笑过,她很认真,走出这一步,从此在前方等待她的,只有万劫不复。
八大圣王感受到了神主那伽的召唤,纷纷来到他身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玉珠,单薄,瘦削,不自量力,不知死活。
“你当初为了抢人学这一招,没花太多功夫吧。”玉珠伸手,虚虚一抓,身后的北域居民皆是一阵哗然,痛呼,“我花了二十年,比你用得好了。”
玉珠面容平静,一如当年差点被那伽杀死的那晚:“还有,北域里到处都是我的灵,这你也没发现吧。”
发现不了,玉珠的灵没有任何气息,隐匿在北域庞大的灵质中,如同滴水入海,再难寻找了。
那伽不得不承认,玉珠是有些得天独厚的优势,甚至比他当初做的还要好。
那伽和他身边的圣王,高高在上,俯瞰众生。而玉珠身后的人们,其实也没站在她这边,纷纷用仇恨的眼神注视着玉珠。
她孤身一人,走着自以为正义的道路,那个问题又撞过来了:这有意义吗?
她本可以用所有人的命换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,可她拒绝了。
那伽面无表情地想:她和自己一点也不像,太蠢,蠢得无可救药。
拦下了暴怒的珀拉,那伽出乎意料地来到玉珠的面前,在距离玉珠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,垂着眼打量玉珠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看玉珠,两只眼睛,一个鼻子,一个嘴巴,和其他人类没什么不同,他也看不出区别。
作为食物、猎物,人类渺小无能,无足轻重,命还不长,反正也只能活七八十岁,就算他不吃,还不是过几十年就死了,不如给他补充点灵力,死得其所。
那伽是真的不明白,玉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,真的没必要不是吗?
而且根本没人会感激她。
那伽饶有趣味地想:真不知道她这幅自诩正义的脸能够撑到什么时候?
“好啊。”那伽瞳仁尖锐地竖起,那是发现猎物的眼神,“那你来代替她们。”
他走到玉珠身侧,说:“我呢,是个和平主义者,不想看你伤害无辜。所以,为了我可亲可爱的信徒们,我之后不会从下界选拔神子。”
他让自己的声音传递到北域每个民众的心中:“听到了吗?从今往后,不会再有神子被送入空岛,接受神的祝福。直到——”
那伽扭过头,问玉珠:“你叫什么来着?”
“南玉珠。”
“直到这位南玉珠,认输为止。”
那伽笑着搭上玉珠的肩膀,在她耳侧低语:“既然是游戏,那我就陪你玩玩。”
“别让我失望。”
玉珠背上早已被冷汗浸透,无数视线凝聚在她身上,犹如锋芒、针尖、荆棘,要把她从里到外扎个粉碎,方能解恨。
玉珠在临走前只来得及和塔兰西见一面。
“我现在是众矢之的,不方便去见阿苏丽她们了。”玉珠坦然地说,“如果她们遇上什么麻烦,还请你多帮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