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些事儿不能告诉任清,别把人吓坏了。杨瑰司转移话题问:“你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好,没睡好?”
任清也点点头:“唉,最近老是做噩梦,都有点不敢睡觉了。”
她觉轻、多梦,这是寝室里的人都知道的事。杨瑰司点了点头,两个之间一时又陷入了沉默。
等到上课的时候,常喜乐的额头都快要砸进书里了。任清原本想叫醒她,但杨瑰司瞥了眼周围非常想上来八卦的同学,心想常喜乐就这样迷迷糊糊也挺好,省的还要应付别人。
但等到老师的视线不知道第几次暼过来之后,杨瑰司用手肘顶了顶常喜乐的胳膊,轻声问她:“你昨晚几点睡的?”
常喜乐清醒了一会儿,转头看向杨瑰司,说:“不记得了。”
合着她是自动关机了,连几点睡都不知道。
杨瑰司虽然觉得不可能,但还是问了:“你这几天练符,该不会用朱砂笔画的吧?”
常喜乐点了点头。
要不是现在正上课,杨瑰司简直想给她一个大脑瓜蹦,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:“一口气借这么多势,你不虚谁虚?!不许再练了。”
常喜乐问:“这也有影响吗?”
杨瑰司深吸了一口气,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解释:“小艾平常玩的那个游戏你见过吧?施法要耗蓝条的,但现实世界里,蓝条耗完了就得烧血条。”
常喜乐倒吸一口凉气,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。她刚恢复的一点精神劲儿又没了,头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。
杨瑰司听到老师意有所指的咳嗽声,无奈地摘了自己的鸭舌帽扣在常喜乐的头上挡住她大半张脸,由她眯着了。
等到课间,常喜乐人头落桌开始睡觉,迷迷糊糊中听见班里传来喧哗声。
“是小猫诶!”
“哇,它在蹭我的腿。”
“好可爱好可爱,萌神啊啊啊。”
杨瑰司就看旁边睡得正熟的女孩突然坐了起来,连眼睛都没睁完全就开始四下张望,嘴里还念着什么。
“什么?怎么了喜乐?”杨瑰司握住常喜乐的肩膀。
常喜乐感觉像在梦魇之中似的昏昏沉沉,她看向众人口中讨论的那只误入的猫,是只虎斑猫,它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座位间游走,最后找了片空地爬下来休息了。
“……不是他。”常喜乐又看向窗台,此刻阳光正好,然而窗台上一片空荡,什么也没有。常喜乐费力地眨了眨眼,终于支撑不住,卸力一般又趴回了座位。
杨瑰司看着她黑漆漆的后脑勺,表情有些无奈。另一边的方信艾则若有所思,她刚才也听见常喜乐说的话了。
常喜乐念叨的是一个名字——“安平”。
方信艾戳了戳任清,附在她耳朵边悄悄问:“你觉得,喜乐知不知道,那幅画的事儿?”
那画上暗藏的“喜乐”两字?任清摇了摇头。
方信艾问:“你觉得她不知道?”
任清说:“我说我不知道。”她在第二个“我”上加了个重音。随后她问:“怎么突然说这个,你不是从来不干涉别人感情的因果吗?”
方信艾托着脸,有些惆怅地说:“是呀。”
但有时候,也许她们本就在世俗之中,互为因果。
方信艾脑子里的声音一团乱麻,她不堪其扰地摆了摆手,说:“算了算了,再说吧。”
常喜乐下课后就回宿舍昏头大睡了一觉,等她第二天周末再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四点了。
她揉着眼睛坐起来,隔着床帘看寝室里一点光都没有,还以为是天还没亮。结果一看手机,上面的时间一度让她以为自己没睡醒。
人怎么能一觉睡22个小时?这合理吗!
寝室群已经叠起了百层高楼,最后一条是方信艾发的:
[我不管了,看完这部片子她如果还没醒,我要去叫她了。叫不醒就喊救护车吧!]
常喜乐掀开床帘一角,看三位室友都下床了。杨瑰司在看书,方信艾则和任清一起挤在她的桌子前对着电脑屏幕。
她弱弱地举起一只手说:“我醒了。”
“我靠,喜乐你总算醒了,吓得我都要报警了!”方信艾简直不可置信,她指着手机说,“你都快昏睡一天一夜了。”
常喜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但这一觉让她恢复了精气神,没有那种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