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叙板着一张脸,却在经过倚寒身边时眨了眨眼,冯承礼也知晓他与倚寒素来关系好,来前还特意叮嘱他千万别和此女攀扯,她已经不是冯家人了。
冯叙没敢说冯倚寒还想着继承大房呢。
冯二叔对倚寒的偏见太深了,他也忍不住为倚寒捏了把汗。
裴氏与国公爷站在一旁,她扫过倚寒正常的神色,眸色冷冷,满是锐意。
对于倚寒,她后来又叫人去打听了一番,打听完后更为震惊更为厌恶,抛弃家中亲人与男人跑了,能是什么好的。
只是碍于她需要冯氏为长房留子嗣,不然早就叫衡之休了去。
冯承礼再度为崔衡之把脉,他面色凝重,倏然抬头指责的目光看向倚寒:“他的脉象本不该如此虚弱,我且问你,你对他做了什么。”
倚寒只是稍稍凝眉:“我若是不下猛药,他续不了命。”
冯二叔气笑:“你这不就是相当于拆东墙补西墙,有何用。”
崔衡之听着他斥责妻子,对他的态度分外不喜:“冯大夫,倚寒所为我是愿意的,即便现在垮了身子,我亦要在我人生最后阶段活的体面。”
他昂着头:“倚寒懂我。”
裴氏颤了颤手:“你是说,原本我儿不必这般快就衰弱?”
“是。”冯二叔笃定。
裴氏死死咬着牙,灾星,简直是灾星,难怪冯氏要把她扫地出门。
倚寒默然,这也是她为何拼了命也要寻找各种法子救衡之。
冯叙担忧的看了一眼她。
药开好后,冯承礼告别了国公夫妇,带着冯叙要离开,倚寒却悄然跟在了二人身后。
待到角门处时,倚寒叫住了冯二叔。
“还有何事?”冯二叔脸色不虞,看起来一点也不想搭理她。
“二叔,按照祖父的规矩,您与兄弟三人各分管东、西、北三部分的医馆,我父早亡,这医馆是否应该由我继承。”
这些都是冯叙回家后私下里从别的兄弟那儿问出来的,现如今老大早死,那部分现下握在了老二手里。
冯承礼震惊的看着她,又看了眼心虚的冯叙。
“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,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驱逐出冯氏,已经和冯氏没有半点关系,这是大了、心野了,不知天高地厚了?果真与我想的一样,你这丫头,勾搭公府嫡子想是离家出走后悔,而又贪图富贵,如今又想回来争夺家产,想都不要想。”
冯二叔冷冽的盯着她,冯叙忍不住道:“二叔,你这话也太难听了吧,倚寒即便做错了事,也罪不至此,你何须这般羞辱她。”
冯承礼瞪了他一眼,冯叙气焰登时弱了下来。
“住口,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,你休要助纣为虐。”
“二叔,那倚寒倒要问问你,祖父中毒一事该如何?”
她的话如石破天惊,倚寒紧紧盯着冯承礼的神色,果真叫她瞧出了一丝不自然的惊慌。
冯承礼震惊后便是暴怒,倚寒却慢悠悠截住他的话头:“二叔不必着急,我与冯叙已经为其解毒,不然我们回府去祖父面前对峙如何?”
“你……”冯承礼僵住了,倏然转头看向冯叙,冯叙这回理直气壮,“二叔,这你可没话说了吧,你老说她不学无术,这丫头是个天赋怪,你都不知,各种医书她倒背如流,我日日在祖父面前为她解释,放心吧,祖父肯定不会怪她的。”
冯承礼万万没想到,还有栽在小辈手里的一天。
他进退两难,脸色青白交加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