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的第一天,他没把自己关在屋里,对着墙上那幅画发呆。他不去看这幅画描绘的的战争场景有多么生动壮观,而是专门搬了个小凳子在边上注视角落里的一小点雀角山和四望亭。
脑子里兜兜转转,还是转不出花寻归的身影。最后他下定决心,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颓废了,生活应该一切照旧,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。
只是,再不去雀角山,枫叶就要真的要落完了啊。
杨子规正真全身心沉浸在想象中的雀角山里,窗边突然窸窣一阵响,紧接着窗户被推开,发出抗议的吱呀声。来人用力过猛,两扇窗户“砰”地撞到墙上打了几个来回才堪堪停住。
杨子规吓得一个哆嗦,撞倒了手边的一个杯子。被子从半空落下噼里啪啦蹦了几下,然后开始咕噜咕噜地滚,最后滚到一双黑鞋前,被一只修长的手拾了起来。
“寻归,你走门不好么。”
“你是指哪个门?”花寻归用衣袖擦了擦杯子上的灰尘,然后稳稳当当放在桌子上,“将军府大门我肯定不能走,你房门不想走。”
杨子规略微有些无语:“那你下次翻窗动静不要太大,不然知了会以为家里进贼了。”
“嗯,这次没经验,下次就好了。”他耸耸肩。
半天,杨子规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人套路了,怎么就答应他让他翻窗户了呢?!
“这两天都没看见你,去干嘛了?”
“我来正是要跟你说这件事。走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杨子规第二次坐在悲夜月上,大概跟前一次是同一个姿势,只是他的心境和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完全不同。
花寻归来的时候将悲夜月拴在了将军府后门一条不起眼的小胡同里,而现在,悲夜月还没迈开腿,杨子规就很没出息地打起了退堂鼓。
“那个,在城里我还是下来走吧?”
花寻归帮他擦了擦掌心出汗的手,同意了。
出了城,杨子规数次回头,直到确认门口守城的侍卫看不到他们了,才同意花寻归把他抱上去。
上次被花寻归这么圈起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意识,所以也是后来尴尬。这次他完全清醒着,估计自己能从现在尴尬到后来。
花寻归发觉了他不太自然,便松了松手臂,不刻意搂着他。两人缓缓行走了一段路,杨子规有些耐不住了:“寻归,我们这速度是不是有些慢啊。”
花寻归轻笑:“走快了我怕你受不住。”
杨子规一听不干了,急忙直起身,看着他恼道:“我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将军!”
“那我让悲夜月快点?”
说完,花寻归也不等杨子规反应,两腿一夹马肚,悲夜月长嘶一声,跟打了鸡血一样撒腿就跑。杨子规纵然骑术再高,处于松懈状态的脑子也不能立即放应过来并控制他的身体。所以在悲夜月扬起马蹄的刹那间,杨子规失重向后仰去,接着就狠狠撞入花寻归的怀抱。
悲夜月沿着宽敞的大道向前奔驰,尽头是一片苍茫云山。
“寻归,你又耍我!”
花寻归不禁大笑起来。他用下巴蹭了蹭杨子规的后颈,搂紧他的腰愉快的不得了。
“阿啼,你自投罗网,可不能怪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