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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焰曲篇洛塔斯（第2页）

我走到画布前。

那上面，只有一抹红。鲜艳得几乎在颤抖。黑色的火焰缠绕着它，像梦里燃烧的影子。我眨了眨眼，空无一物。画布洁白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
我笑了。那笑几乎是啜泣。

“我懂了。”我低语，“我终于懂了……”

我取出随身的绸带，把头发束起。

“这就是神明给我的启示。”

笔在手中。心在燃烧。我开始作画。红与黑的线条如火如血，在画布上交织。色彩在尖叫，颜料在滴血。世界在旋转，空气在燃烧。

当我停下时，汗水与颜料混在一起。

面前是一幅陌生的杰作。

红色与黑色的狂想曲。

愤怒、哀悼、欲望与救赎同时在燃烧。这是我从未画过的东西，像梦境，也像死亡。

“这是我的新作。”我笑着对走来的皮皮诺说，

“您觉得如何？”

他没有回答，只盯着那幅画，像在看一场即将降临的灾祸。

“那你打算如何命名？”他终于开口。

“还没想好……也许是《晚宴》？”

我笑着解开发带，头发散落。就在那一刻，凯特冲了过来，扯着皮皮诺的手大喊：

“跑！快点烧了这幅画！”

我不耐烦地拦住这个狂热的男人，“冷静点，疯子！这只是幅画！”

——然后，意外来临。

门口的火焰扑面而来，像活物一样嘶吼。热浪撕裂空气，红光吞没一切。有人尖叫。有人化为灰烬。皮皮诺被卷入火海。凯特跪倒在地，血流满面地呼喊他的名字。
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！！！！”

那哭声几乎比火更灼人。我呆立着，看着这一切。

然后，我笑了。这一幕太美了。

火焰映着我的画，红与黑开始流动。线条在扭曲，形体在诞生，火在吞噬火。我忽然明白：这幅画还没完成。

那团红色的身影，与跪在地上的凯特，慢慢重叠。

啊……原来这才是真正的“红骑士”。

我伸手去触摸那燃烧的画布。指尖瞬间焦黑，皮肤卷曲。痛楚像是诗的一部分。我听见卡米拉在呼喊我的名字，但那声音在火焰的嘶鸣中被撕碎。

“原来毁灭，本身也是一种创作。”

火光吞没我，热浪在皮肤下跳动。颜料在空气中爆裂，像花在绽放。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融化、分解、延伸，我的血成了色彩，我的骨成了线条。

终于，我完成了。

《红骑士》。

以我为燃料，以灵魂为画笔。

真遗憾啊。

这幅杰作，没人能再看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