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**我们曾在这里说话。**
就在此时,许仕林忽然感到胸口剧痛。
他低头看去,只见腕间魂光剧烈闪烁,竟开始褪色。金觉的存在感正在减弱,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,即将彻底消散。
“不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还没结束。”
阿篱握住他的手,眼中含泪:“他留下了种子,但开花结果,需靠活着的人。魂光归寂,不是离去,而是融入。”
许仕林仰望星空,忽然明白了一件事:真正的胜利,不是击败律蚀,而是让每个人心中都燃起一把不愿熄灭的火。
又过了两个月,一个新的传说开始流传。
据说,在每月十五的午夜,若有人独自登上废弃照雪堂遗址,静心倾听风声,便能听到一段若有若无的箫声。若是诚心回应一句:“我记得你。”
风便会停顿一瞬,随后送来一句低语:
>“谢谢你。”
更有樵夫声称,在深山老林中遇见一位盲眼老人,怀抱破损玉箫,自称“说书人张三”。他不收钱粮,只求听者讲一个真实故事。若所说为虚,玉箫即断;若为真,便得一首新曲。
一时间,无数人跋山涉水寻找此人,却始终不见踪影。唯有某位旅人归来后,在日记中写道:
>“我告诉他母亲饿死在逃荒路上,官府谎称瘟疫致死。他说完‘谢谢’,吹了一支曲子,我从未听过,却觉得像是自己前世的记忆。醒来时,怀中多了一片金莲花瓣,至今不枯。”
而在这片动荡与觉醒之中,许仕林的生活反倒愈发平静。
他依旧住在言之城的老屋,每日清晨扫院、浇花、擦拭照雪剑。孩子们依旧围着他,听他讲故事。不同的是,现在常有陌生人带着笔记本来找他,请求记录他们的家族往事。
“许先生,我祖父是戍边将士,因质疑军饷克扣被活埋。我想让他留下名字。”
“许爷爷,我奶奶临终前说,她年轻时救过一个逃难的道士,那人留下一本书,后来被烧了。您知道那是什么书吗?”
他一一倾听,认真记下,然后放进屋后特制的铁箱中。箱子上刻着三个字:**待录册**。
他知道,并非所有真相都能立刻昭雪,也并非所有痛苦都能被治愈。但只要还有人愿意说,有人愿意听,金觉的箫声就不会断。
某个黄昏,夕阳将金莲花海染成赤红。许仕林独坐城墙,望着远方。
忽然,腕间魂光轻轻一跳。
他怔住。
那光芒虽微弱,却分明带着熟悉的温度。紧接着,一丝极轻的箫音在他脑海浮现,不是悲怆,而是欢欣,像是久别重逢的问候。
他笑了。
“你回来了?”
没有回答,但风起了,吹动满城灯火,如同千万人在同时点头。
而在遥远的心井深处,记忆星河静静流转。那一卷《未录志》漂浮于中央,封面姓名不断增加。最新浮现的一行字,无人书写,却清晰可见:
>**许仕林:执言者,续火人。**
星河尽头,一点金光缓缓游动,宛如游子归家。
箫声悠悠,穿越轮回,响彻永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