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?带着孩子去翊坤宫的路上,意外碰到了容澜。
容澜行色匆匆,脸色看着相当不好。
想也知道,大概是因为太后要抬举牧姣的原因。
容澜的心思不难猜,没能得到苏?的这个孩子,牧姣那个孩子是她最后的机会,偏偏太后现在抬举牧姣,她又因为是太后的侄女儿,不得薛泽喜爱,若是不把握这最后的机会,将来在后宫里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。
苏?觉得,容澜会是颗很好的棋子。
“好巧。”
苏?抱着孩子,挡在了容澜的去路上。
容澜第一眼。。。。。。
“……故君子不信神,而信己;不求佑,而求道。”
诵读声如钟鸣谷应,回荡在青瓦白墙之间。教书先生拄着拐杖踱步而出,眯眼望天:“今年春来得早,梨花竟比去年还盛。”他忽然顿住,目光落在院角一株老梨树下??那里本无花,昨夜却悄然开了一枝,花瓣泛着极淡的蓝晕,在朝阳下几不可察。
他皱眉走近,伸手欲触,忽觉指尖发麻,像是被细针刺了一下。再看那花,已萎然凋落,只余一片薄瓣贴于掌心,纹路竟似人皮纸上刻写的符咒。
与此同时,昭华殿深处,苏?正对镜梳妆。铜镜映出她鬓边霜色,乌骨簪插入发髻时发出轻微一声响,如同锁扣闭合。绿芙立于身后,低声道:“娘娘,拂尘队昨夜回报,西南三州共发现七处私祠,皆供奉‘熙和圣主’泥像,香火未断。更有乡民传言,每逢月圆之夜,山中雾气会聚成金瞳之形。”
苏?不动声色,只将最后一缕青丝挽起:“可查到主持者?”
“皆为盲眼老妪或疯癫之人,问不出话。但……”绿芙声音压得更低,“每一处私祠地下,都埋着一块人皮残片,拼合后竟是一幅地图,指向北山乱坟岗某穴。”
苏?冷笑:“他们还在找玄微的尸骨?真是痴心妄想。当年我亲自监斩,头颅焚毁,魂魄镇于地库铁棺之下,连梦都无法寄生。”
“可昨夜……”绿芙咬唇,“守墓人报称,铁棺外壁渗出血珠,且棺盖缝隙中钻出一朵蓝莲,花蕊里裹着一张舌状薄膜,上面用血写着三个字??‘我还活着’。”
殿内烛火猛地一跳。
苏?缓缓转身,眼中无惊无惧,唯有深不见底的寒潭:“把舌头烧了,蓝莲泡进药鼎,我要知道它是不是从死人口中长出来的。”
“是。”绿芙退下。
苏?独坐良久,忽唤:“取《影册》来。”
檀木匣开启,黄绢铺展,数百姓名静静横列。她的手指缓缓滑过那些名字,最终停在一处??**巫九娘**。前朝巫族遗脉,曾以“借魂术”助逆王起兵,败后自焚于宗庙,据说其灰烬三年不散,风过则成吟唱。
旁边一行小字批注:疑与玄照幼年接触密切,或为其启蒙引梦之人。
苏?闭目,记忆翻涌。那是承熙五岁那年,她在李崇文府地牢救出儿子时,曾在角落发现一本残卷,上书《梦种经》,末尾署名正是“九娘手录”。当时她以为只是疯妇呓语,如今才知,那是整场迷局的起点。
她提笔蘸墨,在“巫九娘”三字旁勾画一圈,又在其下添注:“查其血脉存续,凡三代以内,无论男女,皆列为重点监察。”
刚落笔,窗外忽传来异响。不是风动,也不是鸟啼,而是某种细微的、规律的敲击声,像指甲轻叩琉璃。
她起身推窗,只见庭院中央那棵百年梨树,枝干竟微微震颤,每一下抖动,都伴随着一声轻响。更诡异的是,树皮皲裂处,隐隐透出金光,宛如瞳孔睁开。
苏?凝视片刻,忽然冷笑:“你以为换个壳子,我就认不出你了?”
她取乌骨簪走出殿门,直抵树下。簪尖轻点树身,刹那间,金光暴涨,整棵树剧烈摇晃,无数花瓣纷飞如雨。其中一片飘至她肩头,展开竟是一张微型人皮纸,上面浮现出扭曲文字:
>“母后,我是你最爱的孩子……你不该烧了我的眼睛……”
苏?眼神骤冷:“承熙的眼睛,是你用蛊虫腐蚀命格镜时自己挖走的。你冒充他的声音,是对生者的亵渎。”
她猛然将乌骨簪刺入树干,深入寸许。一声凄厉尖啸自地底传来,树身崩裂,一团黑雾喷涌而出,化作孩童轮廓,双目空洞流血,口中不断重复:“救我……我不想死……”
这正是当年地牢中的承熙。
但她没有丝毫动摇,反手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瓶,倾倒出些许银粉洒向黑雾。粉末遇雾即燃,发出刺鼻焦味,黑影惨叫溃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