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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冬日比往年更加寒冷,也更加漫长,鹅毛大雪在某一日突然飘落而下,将一切色彩掩埋冰封,余下无尽纯白。
单调而冰冷的纯净之色铺满诊所外的世界。
雪地中,少年模样的人站在尸体旁,浅色衣装与这片雪白苍茫合二为一。
蜿蜒的血迹不断蔓延,没进寒雪。
他面上没有多少表情,除却雪白,唯有的灿金也似封存在画框中的鎏金冰冷。
此地刚下了一场夹着雪的小雨,轻雾弥散,天色微沉,雪堆融化了一点,但并不明显,
伏黑隐的发梢沾染着水珠,不知是雨水还是朝露。
轻微的脚步声响起,他抬头,没多少情绪的眼睛望向来者。
“又来麻烦了啊。”
来者身形高大,如山峦巍峨,他勾起的唇角留着一道经年不愈的竖疤,那或许是一段记忆,一个教训,他也没有选择治愈。
嚓——
男人按下打火机,拇指大小的火苗经过香烟,点出一缕不细不粗的烟雾,他余光瞥见伏黑隐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烦躁,低笑一声,吐出一道烟圈散在空气里。
“总比尸体好闻吧。”他说,幽绿的瞳孔扫过地上尸体,“那个经常在诊所边上的家伙?”
伏黑隐总算舍得正眼瞧他一眼,“对,是他。”
他取出用纸包住的药粉,对着尸体拍了张照片后,毫不犹豫洒向死亡已久的咒术师。
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爆发开来,伏黑隐屏住呼吸,转身回到了诊所。
禅院甚尔也跟着走进来,带着他独有的烟草气。
“出去。”他说。
“你用我的名头杀人,总该给我点好脸色吧。”大冬天还穿着那件黑色的贴身短袖,一点不受温度影响的男人倚在问诊桌前,不为所动。
伏黑隐洗着手术刀,“你想要什么好脸色?”
闻言,禅院甚尔还真的认真思考了片刻。
“面对正常患者的那种,不能这样对我吗?”
“……”
伏黑隐掀起眼皮,金色眼睛上下打量一番禅院甚尔,最后笑了一下,“你脑子又烂了?”
“想治脑子,”他端出一大盆没洗过的手术器具,推到禅院甚尔面前,“把这些洗了。”
“准备丢弃的东西让我洗?”
“难道你还想碰我新买的东西?”
禅院甚尔不置可否,“我昨天说的,你思考的怎么样了,要同意吗?”
“再说吧。”他甩掉手上水珠,迎接了今天的第一位患者。
鲜血四溅。
坐在问诊桌后的医生交叠双腿,撑头看着又一个诅咒师死在禅院甚尔的刀下。
这是今天的第八位患者。
也是第八位死在诊所里的诅咒师。
他转着圆珠笔,脸上还维持着方才问诊时的温和笑意。
诅咒师袭击的很快,体术中上的医生来不及反应,试图刺伤自己的诅咒师就已经倒地了,又一眨眼,禅院甚尔将尸体踢了出去。
“啊,明明昨天还有一个病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