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命由我不由天,天欲灭我、我灭天。商家必定要出一代皇后,但这场仗有人却想当天子。”
“你事别太多,”李清淮沉着脸姗姗来迟,“成美她还是跟你比较熟,当初都是你拉着她到处玩的。”
陆风眠略微沉思,明白对方想要两人重新认识下。记得以前参加皇宴,姓商总想插进来,而自己厌恶觥酎交错的场景,非常期待有人来挡枪。
“昭王以前还叫福王,前太子十五岁那年才被圣赐别的称号,因为福气这种东西只能留给京都……”
“以前远离京城的地方有很多恶习,瓦罐坟、弃婴塔,移京北方后得以承受浩荡皇恩,刑法教化并施,变成如今模样。”
嗯,嗯,太官方了。李清淮听得困倦就势往地上一躺。
于是陆风眠失去熟人可倚仗,愈发沉默寡言。
良久她插道:“你们的大婚何日举行?”
商缪岑答得很果断,“成不了,我没有磨镜的癖好,到时候怕是会弑君。”
李清淮依旧懒得动一下,反而是陆风眠手指掐出了血,还是忍不住问:“为什么?”
她问得有些急,问完才察觉出自己冒犯。
“为什么?哈?本就是因为镜妖,它不喜欢新婚夫妇,但别人又看不见它,它就只能缠着李明允呢。”
她这话难免有些不端庄不敬重,显然认定无人会怪,也因此陆风眠便不再去问什么了。
“岁岁年年,平安喜乐。”李清淮爬起来,对着两人说了句,“镜妖无本体,但它寄生的那座佛像落在金丝线里,它必定大伤了元气。”
除去妖物后,再冲喜气,两人看似互相嫌弃,但往深处想想就该知道这是打情骂俏。
是假婚嘛?以后还会离嘛?
在陆风眠眼里她与文昌殿下已互生情意,在此之前,最少她自以为这婚是假的,会一拖再拖。目的是用姻婚捆绑住商家,逼迫其站队,等重登宝座自然会解除婚约。
可现在婚礼在即,对方将她们凑在一起又不表明意图,实在可恨。
如今她爱得相思入骨,绝不可以再不清不楚下去,这件事需要一个准确的结果。
虽然……马上问出来有些害臊……毕竟当着外人的面……但再晚些再晚些一定一定要去问。
陆风眠称受不住夜风严寒,欲做辞别,离开时却被李清淮拦了下,两人对视眼眸充斥着莫名涌动的情绪。
“热酒可驱寒,来人拿五坛上好的女儿红,送到成美住处。”她未曾小酌就已微醺,还想拉着其他人酩酊。
“行啊,只是我可没那好心境大喝大吃。”陆风眠刻意用大吃大喝,形容婚宴宾客的形态,暗示今日为何郁闷。
识相点,自己来解释。
可惜李清淮没脑子听懂。
陆风眠忧郁得很,回到客房就桌案灌了一杯又一杯,直至脸颊酡红昏昏欲睡。
睡到半夜被冻醒了,酒也醒了大半,为取暖搓手跺脚,暖和过来记忆慢慢回炉。想起来要去太子殿,找人问个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