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想到,李长官居然如此滑不留手。
“德公!非常之时,当行非常之事啊!”
一个胖將军忍不住上前一步,声音都带上了哀求。
“再按部就班下去,等委座康復,八路军的炮弹,恐怕都要打到山城了!”
李长官缓缓放下茶杯,发出一声轻响。
“张將军言重了。”
他抬起眼,目光平静地看著对方。
“武汉之败,败在何处,诸位心中有数。非战之罪,也非一人之过。”
“白长官已经尽力了,可结果呢?”
“有些事情,不是换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,就能解决的。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,谁伸手,谁的手就要被烫掉一层皮。”
他这话说得极重,也极其直白。
房间里的气氛,瞬间冷了下来。
何总长一行人脸上的激动和悲戚,都僵住了。
他们听懂了。
李长官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,这口黑锅,他不背。这个烫手的山芋,他也不接。
何总长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沉,但他很快又掩饰了过去,换上了一副更加沉痛的表情。
“德公高见。”
他朝著李长官,再次深深一躬。
“是我等唐突了。”
“既然德公另有考量,我等也不便强求。只是……党国前途,堪忧啊!”
说完,他直起身,对著其他人使了个眼色。
“我等告辞。”
一行人来时神气十足,走时却个个面带不甘,垂头丧气。
李长官亲自將他们送到门口,脸上始终掛著那副温和的微笑。直到那几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街道尽头,他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。
副官站在他身后,低声问。
“长官,就这么让他们走了?”
“不然呢?”李长官转身走回屋內,声音里带著一丝嘲弄。
“这帮人,想拿我当枪使,还嫩了点。”
“现在谁能说的准,那个老头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倒下了?保不齐就是一个为了保全自己和宋家面子的圈套!”
“哼,这些人还真是心急。”
李长官摇了摇头,继续说道:“这几天让人好好监视,我要知道,咱们的委员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。”
“还有,帮我联繫戴春风,这小子现在应该比那些人还要著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