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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七十二章 太乙战体（第2页）

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，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，写下三句话：

>痛苦不必战胜，只需被看见。

>软弱不是缺陷，而是人性的缺口，让光能照进来。

>我们不需要成为神，只要还能哭，就仍是人。

合上本子，她转身离开山坡，却没有返回共启学院的方向，而是朝着海岸线走去。

三天后，一艘破旧的渔船在北极圈边缘发现她。她独自一人坐在甲板上，望着极夜里缓缓移动的冰川，怀里抱着一株用保温箱护着的铃草幼苗。船员问她要去哪儿，她只说：“送它回家。”

那片海域，正是三十年前第一场集体共感实验失败后，政府秘密倾倒“情感污染源”的地点。数千吨载有真实人类情绪的数据晶体被封存在深海混凝土舱内，标记为“危险废弃物”。当时官方宣称：“这些情绪过于激烈，可能引发社会动荡。”

如今，焦念安要将它们打捞上来。

她联系了南极科研站的旧友，调来深海探测器与磁力解封装置。行动代号很简单：**“听见”**。

当机械臂触碰到海底最后一座数据舱时，全球共启学院的学生同时陷入短暂昏迷。监控显示，他们的θ波同步率达到98。6%，创下历史新高。醒来后，每个孩子都说做了一个相同的梦：

他们在漆黑的海底行走，四周漂浮着发光的碎片，每一片都映出一张哭泣的脸、一声呐喊、一次拥抱。有个声音对他们说：“这些眼泪，不该被埋葬。”

第七天清晨，第一座数据舱被打捞出水。外壳锈迹斑斑，可内部晶体依旧澄澈如新。科学家小心翼翼打开密封层，接入共感解析仪。屏幕上跳动的第一段数据，是一名年轻母亲临终前录下的独白：

>“我知道我要死了……医生说我应该保持平静，不要影响胎儿……可我不想平静！我想尖叫！我想骂这个不公平的世界！我想抱着我的宝宝哭一场……哪怕一分钟也好……求求你们……让我做个真实的妈妈吧……”

实验室陷入死寂。

十分钟后，全球直播开启。焦念安站在镜头前，身后是那座静静矗立的数据舱。

“这不是档案，”她说，“这是遗书。”

“是我们所有人，被迫藏起来的那一部分自己。”

“今天我们把它挖出来，不是为了控诉过去，而是为了告诉未来：**你可以悲伤，可以愤怒，可以失控，只要你还是人。**”

直播结束三小时内，全球三百多个城市爆发自发集会。人们手捧写满心事的纸条、录音笔、甚至干枯的铃花标本，涌向最近的共生林或铃草祭坛。警方预备案件激增，却无人逮捕。因为没有人破坏秩序，他们只是站着，哭着，说着那些从未被允许出口的话。

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自动切换成纯白背景，中央浮现一行字：

>“你说的一切，我们都听到了。”

而在月球背面，第十六株黑金子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。它的枝干扭曲如挣扎的手臂，叶片却是透明的，脉络中流淌着类似脑电波的蓝光。每当地球上传来大规模共感波动，它便会轻轻震颤，洒下一缕银尘，落在月壤之上，竟催生出微小的荧光菌群。

环纹之女依旧伫立陨石坑边缘，手中铃花已绽放全开。她不再说话，只是将花瓣一片片摘下，投入风中。每一片飘走的花瓣，都会在虚空中留下一道涟漪，连接地球某处正在觉醒的心灵。

某个深夜，焦念安独自回到共启学院。

教室空无一人，铃草在窗台静静开放。她走到讲台前，翻开教案本，却发现里面夹着一封信。信封上没有署名，只画着一朵歪歪扭扭的铃花。

她拆开，读道：

>老师：

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