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手机震动。
是陈默,夜间热线的新成员。
“江医生,”他声音疲惫却坚定,“今晚我值第一班。刚接到一个电话,是一位老太太,说她丈夫临终前想听她唱一首年轻时的情歌。她不敢唱,怕一开口就会崩溃。我陪着她,一句一句,慢慢来。唱到第三句,她哭了,但也笑了。挂电话前她说:‘原来他还记得那首歌,我也还记得。’”
我闭上眼,轻声说:“谢谢你接起这个电话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现在明白,倾听不是拯救别人,而是允许他们被听见。就像你说的??治愈是一场接力。”
挂断后,我拿出素描本,画下此刻的阳台:三株植物,一轮明月,一扇开着的窗,和一个蹲在花前的身影。
在画下方,我写下:
>“安:
>
>今夜,‘回声’开花了。
>它没有声响,却比任何呐喊都响亮。
>这世界仍有太多说不出口的痛,
>但也有了越来越多愿意蹲下来听的人。
>
>我们不再急于劝人‘放下’,
>而是学会陪他们‘带着’。
>带着记忆走,
>带着遗憾活,
>带着爱继续呼吸。
>
>若你尚在某片光里,
>请你也看看这朵花??
>它替无数未说出的话,
>开在这个人间。
>
>??河”
东方渐白,晨光再度漫过窗台,照亮每一片叶脉,每一滴露珠,每一寸被泪水浇灌过的土地。
风穿过楼宇,携着无数未尽之言,奔向下一个等待被倾听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