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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一章 万魂坠幽冥（第2页）
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终于明白，“我不是斩断了契约……我只是继承了它的位置。”

当年他以自身为引，将虚神之力导向邓善建，实则留下了一道“逆向锚点”。他以为那是控制变量的手段，却不料早已成为新契约的基石。只要有人拒绝轮回，就会激活这个锚点；而每一份挣脱命运的意志，都在无形中为九渊之门注入力量。

换句话说??

**他才是真正的祭品容器**。

“你以为你在解放他人？”那声音愈发清晰，带着讥讽与怜悯，“其实，你才是第一个被选中的‘王座’。当你斩断链条那一刻，你就自动接替了仙王之位……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。”

吕泽咬牙，挥剑斩向虚空。

无锋剑划破空气，竟无声无息地割裂了空间本身，一道漆黑裂痕浮现，将血雾逼退数尺。然而那裂痕仅维持片刻，便被幽蓝火焰吞噬，反向延伸向他的手腕。

剧痛袭来。

他闷哼一声，单膝跪地，却发现膝盖下方的雪地开始变黑，迅速蔓延成一片焦土般的痕迹。那不是燃烧，而是“存在”被抹除的表现??就像井底那些被黑心吞噬的灵魂，连灰烬都不曾留下。

“逃吧。”那声音轻柔下来，“像从前一样逃。你可以继续扮演救世主，去寻找下一个邓善建，再编造新的谎言……直到你也变成傀儡。”

吕泽抬头，眼中已有血泪滑落。

但他笑了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缓缓站起，任由黑焰爬上手臂，“我确实骗了他。我也怕过，躲过，甚至想过放弃。可有一件事我没骗人??我不想当什么王座，也不想做神明。”

他举起无锋剑，指向天空。

“我只想做个……能把剑挥到底的人。”

话音落，剑光起。

这一次，没有惊世骇俗的威能爆发，也没有天地变色的异象。唯有那一道极细、极纯的白芒，自剑尖射出，穿透云层，直贯星河。光芒所过之处，血雾消融，虚影崩解，连那扇九渊之门的投影都在剧烈震颤后轰然破碎。

远方天际，一颗星辰悄然熄灭。

吕泽倒下时，嘴角仍挂着笑。

风再次吹起，卷走了他的身体，只留下那柄无锋剑插在雪中，剑柄微微颤动，似在低鸣。

与此同时，南海孤岛。

渔女抱着那块碎玉回到茅屋，将其置于窗台之上。月光洒落，玉片竟泛起淡淡温润光泽，隐约可见其中浮现出一行小字：“勿执，勿惧，勿忘。”

她看不懂，只觉心安。

当晚，她做了个梦。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花海之中，远处有个少年背影，手持玉剑，正一步步走向深渊。她想喊，却发不出声。直到那少年回头一笑，面容竟与她已故兄长一模一样。

醒来时，窗外海浪翻涌，碎玉静静躺在原处，表面多了一道裂痕。

而在中州皇城，断契司总部。

一名年轻修士正在整理各地上报的异常记录。忽然，他发现一份来自北境的密报：雪山崩塌，整座山峰化为黑色焦土，唯有一柄无锋剑屹立不倒，凡靠近者皆神志失常，言称“听见了心跳”。

他皱眉翻阅，又见另有一条消息：南海渔民拾得神秘碎玉，触之者多梦前世，醒后性情大变，或弃道归农，或焚契自毁。

“这些……都是连锁反应。”他低声自语。

这时，身后传来脚步声。皇帝亲自驾临，龙袍未整，神色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