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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九十九章 诶我又来了(第2页)

风停了,水静了,连鸟鸣都止息。整个书院仿佛陷入某种古老仪式的中心。藏书阁内,尘封百年的《心灯录》突然自动翻开,一页页翻动,最终定格在空白末章。墨迹凭空浮现,写着:

>**“继火者至,心灯重燃。”**

与此同时,长安城内外所有铜铃再次齐鸣,婴儿啼哭转为欢笑,病榻上的老人睁眼呢喃:“我又听见那支笛子了……春天回来了。”

三年光阴流转。

旅人不再是旅人,而是“新听笛人”。他依旧不自称讲师,只说自己是个“讲故事的人”。每日拂晓,他立于桃树之下,吹奏《春雪》。起初音律生涩,常引得桃叶乱颤、井水翻涌。第七日清晨,当他终于吹出完整一曲时,整座书院忽然震动,七幅画像同时睁开双眼,唇齿微启,竟与他合奏起来。

那一日,枯井涌泉,古籍复字,厨房灶火自燃三日不熄,粥饭香气弥漫十里,饥民闻香而来,皆得温饱。

学生们渐渐发现,这位新来的“说书先生”与众不同。他不考文章,不重辞赋,每逢收徒,只问一句:“你可曾在深夜为陌生人流过泪?”

有人答曰:“曾见街头饿殍,我绕道而行。”

他摇头:“你尚未听见内心悲鸣。”

有人答曰:“去年冬夜,我脱衣覆于冻僵乞丐身上,自己险些病倒。”

他含笑:“你已近道。”

其中一名少女引起他的注意。她年约十五,眉目清冷,自称姓柳,来自南方一座被怨气笼罩的小城。她说:“我家世代行医,父母因揭发贪官遭报复,满门被焚。我侥幸逃生,却每夜梦见亲人哀嚎。我想学会吹笛,不是为了渡人,是为了报仇。”

他说:“仇恨不会让你强大,只会让你变成你所憎恨的模样。”

少女冷笑:“那你又能如何?用一首曲子感化杀人凶手吗?”

他沉默良久,当夜带她至湖边,吹响《春雪》变调。音符如雨洒落水面,涟漪扩散成幻象:火焰中的母亲将她推出门外,父亲手持药箱挡在门前,口中高喊:“快跑!别回头!”

然后是三年流浪,她在雪地中捡拾残骨埋葬,独自跪拜祭奠……

少女跪倒在地,痛哭失声。

次日清晨,她主动焚毁写满复仇计划的册子,请求入门。

他收下了她。

十年过去。

“心灯院”已非昔日书院可比。天下凡有执念作祟之地,无论山精野鬼、冤魂厉煞,皆会派人前来求助。而每一次,他只需携笛前往,在事发之处静坐七日,倾听亡魂诉说,再吹一曲《春雪》,往往未终章,怨气便已化解。

人们称他为“渡怨人”。

但他知道,真正渡人的从来不是笛音,而是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与未出口的告别。他曾在一个山村停留月余,只为听一位老妇讲述她死去儿子的童年趣事;他也曾在荒庙彻夜守灵,陪伴一只不愿离去的狐魂回忆它与书生的十年相伴。

有一次,他来到北方一座废弃军营,据说每到子时便会传出厮杀呐喊。当地官员请他驱邪,他却执意查阅战亡名录,亲手为每一位阵亡将士写下姓名牌,摆于营中祭坛。第七夜,他吹笛时,空中浮现千军万马虚影,却不进攻,反而列队向他行礼,随后化作风沙消散。

事后有人问他:“他们真是被笛声超度的吗?”

他摇头:“他们是被记住了。人死最怕的不是死亡,而是被彻底遗忘。”

又五年。

柳姓少女已成为心灯院第四代传人,她不再冷峻,眼神柔和如秋水。她开始收徒,也只问那一句:“你可曾在深夜为陌生人流过泪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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