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怎么了?”
阿顺呜呜咽咽地住嘴跟上去:“没啥,我说谢大人。”
“侯爷好。”宫道对面迎面走来一黑袍男人,是褚绍,何爻拱手而拜。
“何大人,这是在训诫手下?”
“谈不上,他年少不经事,哭哭啼啼没个正形,侯爷见笑了。”
褚绍朝他身后看看:“刚我听说李璋与你二人一同进宫呢,我找他有些要事相商,怎么不见他人影?”
“哦,”何爻垂眼,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上一层阴影:“李大人在宫门口同人说话,绊住脚了,侯爷可再等等。”
“等不及了,我先去,何大人好走。”褚绍走得急,不等话说完便抬起了脚步。
何爻答允,还礼离去。
褚绍带着含微快步赶过去,却只见李璋一个人在城楼下抓着一支黑羽箭黯然神伤,下颌骨一道血痕在他白玉一般的脸上很显眼。
褚绍皱起眉:“青天白日有人在宫门口公然伤人?”
李璋空着的手滞缓地摸上自己下巴,知道看见自己手上的血迹才诡异地笑起来,抓着那只黑羽箭晃晃手:“不妨事、不妨事。”
“你……”
李璋倒一反常态,笑得带些苦涩:“报应不爽。”
褚绍心说奇怪,今日见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。他刚要教李璋随他去谈事,眼前却划过一道十分熟悉的物什,叫他脑中“嗡”地一响。
褚绍眯起眼,是那只黑羽箭。
黑羽箭虽少有,也不是什么稀罕物,只是箭头中央漏下一方小孔,是放毒用的,宫里侍卫无论如何不会随身带着这样的羽箭。
他上回见,还是被贬黜出京时在城外二十里处有人放暗箭射杀,他因着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疯女人纠缠才险险躲过一遭。
找出这支黑羽箭,或许就能知道当年是谁污蔑他的线索
褚绍声音激动起来:“刚刚是谁射了大人一箭?”
李璋扯开嘴角:“陈午,太后娘娘身边的,陈午。”
——
褚绍思绪骤停。
“谁?”
李璋笑得更开怀:“陈午。”
——“若有不测,求你救她们,就算看在我曾经也救过……”
——“人皮面具带一次烧得皮肤好痛,你说常常戴,怎么容颜不损呢?”
——“哦,别人带一次面具呲牙咧嘴疼三天,你倒偷摸躲起来擦香。真娇贵。”
往先被忽略的句句话语争先恐后涌进褚绍脑海,他忽地哼笑出声,继而笑意越来越大,笑得弯了腰。
两个男人各怀心事,笑得好不诡异,含微在后头站着,悄悄抱住自己手臂。
褚绍笑够了直起身来,眼中神光湛湛,笃定地看向慈安寺的方向。
阿姜,原来那日是你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