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兴宁县出发,到安平府府城,单程要五日。
书院有统一去府城的队伍,但会卡着秋闱最后一日到。
彦博远不随书院的队伍,他准备提前去府城。
整个安平府的考生共同在府城聚集,到处人满为患,客房紧张,靠近贡院的客栈和宅子更是千金难求,为了不至于落到睡大街,彦博远特意提前八日启程,最好能租到一处离贡院近些的房舍。
彦博远把打算告诉何生和向文柏。
何生拍胸脯:“不用担心住处,我祖爷爷就在府城,知道我要参加乡试,一早准备好了住所,我和家中提过你们,祖爷爷便将你们也算了进去,到时候你们和我住一块儿。”
这便是意外之喜。
住处有了着落,何生、彦博远等人一合计,决定一起提前过去适应环境,踩踩去贡院的点。
摸清楚路线吃住,心态稳了,进考场不慌。
云渝提出随行,前头铺子经过一年的经营,已经不需要云渝时时看顾。
乡试一共三场,从八月初八考到八月十五中秋。
加上路上来回的时间,至少有二十天见不到对方,原先在书院的时候,还能十天回趟家,这一下去一个月,云渝舍不下。
府城人生地不熟,彦博远备考的同时还要兼顾日常吃用,万一吃坏肚子累到了人,哭都来不及,为着他能以十分的状态进入考场,云渝更是要去。
至于何生那边,以何生的臭成绩,没了夫郎在旁边拎耳朵,指定要完,不至于落榜,那也是吊车尾的成绩。
何笙尧也不放心。
云渝和何笙尧一对头,一合计,于是就成了两对夫夫带着一个光棍向文柏。
正好两驾马车。
向文柏没老婆不需要马车,他骑马。
彦博远和云渝夫夫二人,在马车里黏黏糊糊,不舍得下车。
何生则是想下马车,但被夫郎逮着,摁在马车里看书抱佛脚。
一边愁云惨淡,一边冒着粉色泡泡。
“……”向文柏杵在两辆马车中间,摸不准这是成婚好,还是不成婚好。
书院在众学子赶考前每人发了面小旗子,表明赶考身份,可以走官道,把小旗子放在显眼处,真正意义上的保平安。
一路上没出意外,顺利到达安平府府城,离乡试还有几日,城门口已经聚起一长排要进城的书生,官兵正在查验放行。
彦博远将自己的身贴和浮票给检查官兵查验:“在下是兴宁县学子,来此参加乡试,车内是在下夫郎。”
身贴表明身份,浮票上是参加乡试的信息,比如彦博远是以秀才的功名参与乡试,除此之外还有监生这类。
近日进城学子多,保不齐里面就有未来的官老爷,城门守卫对这群读书人态度良好,得知马车里坐的是夫郎,没掀马车帘子就放行了。
丝绸素有软黄金之称,何家掌握醴朝三大丝绸之一的安南锦,财力丰厚,为孙辈备下的宅子极大。
受商籍规制限制,院子纵深不过三进大小,但旁边两头没规定,打个擦边球,宅院连宅院,小半个巷子都是何家的,这还只是何家一处闲置的宅院。
云渝和彦博远由一貌美丫鬟领着,廊亭曲折弯绕,假山清池样样不缺,云渝听丫鬟介绍宅子,走走停停,都快要迷失了方向,不知自己在何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