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承礼指腹把上他手腕的那一刻,脸色微末的变了变,虽说变化微乎其微,可他却能辨出,他的脉搏,稍稍强劲了些。
他视线陡然锐利,他很清楚,他的药没有这么快。
一瞬间,他就敛尽神色,做出了决定。
“二爷脉象竟变强健了,药看来是有用的,若是能再辅以针灸,想是变化会更好,续命,指日可待。”
裴氏面上浮现巨大的惊喜:“当、当真?”
冯承礼颔首:“自然,这位先生应当也是大夫,夫人也可问他。”
崔长富眼见瞒不下去,自是附和:“是啊是啊,衡之近来确实变好了。”
“太好了,太好了,苍天有眼,苍天有眼。”裴氏激动的双手合十,嘴里絮絮叨叨。
崔衡之却迟疑,倒是没想到冯承礼这次不开药,却要针灸。
他当然是推脱,言明没有针灸的必要,当然,被裴氏劈头盖脸责怪了一通。
无奈之下,他只得暂时答应裴氏。
安抚着裴氏留在屋外时,二人进来屋,崔衡之不得已之下说了实话,并说明他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针灸,冯承礼闻言没什么意外。
他心头频频冷笑,就知道这丫头不安分,当面一套背后一套。
他握紧了腰间针包,心头暗道对不住了,他真的不能叫那丫头回去。
……
倚寒白布条覆眼系于脑后,挺直了腰身端坐,纤薄的脊背仿若挺立的莲□□,风吹动她鬓边的发丝,医馆的大夫药材放置在她的鼻端下。
她鼻尖轻轻一动,淡淡的药香飘到了她鼻端。
“黄连。”
“黄连。”
一道柔一道稳,两道音色分别在屋子里响起。
令有大夫替二人记录。
“三七。”
“三七。”
香柱的火星一点点落下,冯叙在屋外替倚寒捏了把汗,冯瞻倒是极沉稳,耐着性子等待。
越往后,药材的气味越淡,对二人的能力考验越大。
近尾声,待大夫再把药材放在二人鼻下时,已经是几乎没有气味的药材。
倚寒顿了顿,沉思了一瞬:“决明子。”
令一间:“决明子。”
火星彻底落下前,大夫捏着最后一味药材叫二人闻,这么频繁的辨别,难免使得大夫的嗅觉被干扰,加之最后的时间紧、辨别难度高,稍有差池,便会输。
冯倚夏想也未想:“茯苓。”
令一处,倚寒却顿住了,好像说不出来似的。